假扮女人的黑衣人，仪态婀娜地从公交上走下。

李元这次注意到环境，居然来到了王府井。

黑衣人顺着街道，走入东安市场。

在黑衣人身后不远处，李元故意轻轻碰了一下“孕妇”，对方才确定他就是自己人。

李元快步走入东安市场。

“孕妇”没有犹豫，转身走到马路边。

进入市场，李元瞄了一眼前面的那个女人，然后就像是游客一样，左看看右瞧瞧。

一会儿出现在他的前方，一会儿出现在他的好几个摊位的侧方。

而且全程很少注视他，都是使用眼角余光，或是利用意念扫描。

在意念扫描里，他的一举一动，全印入李元的脑海。

对方在市场晃荡了半个多小时，好似随意，其实一直在变换路线。

直到他确保无人关注，才进入一家古老的古玩店，名字叫“旧物居”，记得过去叫“珍宝居”。

这是一家二层小楼，下面是古物陈设区，二楼是珍品洽谈区、休息区和几个办公室。

李元慢慢靠近，意念覆盖全楼。

此时1楼有一个30岁左右的青年，正在擦拭物品。

二楼休息隔断区，一个50多岁的精瘦小老头和黑衣人对面而坐。

看二人的做派，是刚刚开始进入正题。

“我这里筹集了2000块，把珍藏多年的两件物件出手了，加上一些积蓄”，老头倒好茶，轻语道。

“还是太少了”，黑衣人翘着二郎腿，眉头深皱。

“现在公私合营，很多手段用不上，靠每月的工资，很难快速积累资金”。

“你们每天流水多少？”

老头一震，看了黑衣人一眼，“最多每天也就是大几百，平时也就是小几百”。

“能不能留置多几个月，再上缴？”

“做不到，财务和出纳都是公方的人，他们都是一天一结。没有会把结余存入银行，只留日常支取，不超过100元”。

“太少了！市场哪里每天的流水最多？”

“全聚德、东来顺，每天流水怎么也得小几千”。

“哎！动这些店，影响太大，不利于后续工作。

那些洋人也是些狗东西，非得见到真金白银，哎，难呀！”

“山里不是有一些东西吗，实在不行就用那些”，老头建议道。

“威力小，体积大，不好携带。最好还是能够搞到新玩意”，黑衣人没有松口。

“上头就不能帮着想想办法？”

“上头还指望这那批黄金呢！可惜现在不知所踪，有个线索，但是不好搞”。

“也是，他要是有了那批黄金，确实看不上我们这点钱。那就只能用美人计了”，老头嘿嘿淫笑。

“这次是我最憋屈的一次行动。3号那个王八蛋，下的饵被目标吃掉，还把东西也搞丢，最后他又被人家抓了”。

“哎，3号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次阴沟里翻船了？”

“我也在调查这事，上次行动前见过面，他还信心满满。

现在人手损失太多，一时半会也打入不进去调查部，上几次清查都被洗掉了”。

老头给双方再次续上茶水。

“哎！这么多年，老兄弟一个个地离开，能够活着上岛的没几个，现在只有你、我还在坚持。

我这里也算是废了，公私合营，把最后资金来源也掐断了”。

“尽人事听天命，反攻的日期已经遥遥无期”，黑衣人突然变得沮丧。

“是啊，最近几年一直在启用静默者，几乎看不到新人”。

突然，从一楼传来一阵交谈声。

“汪经理，您来了”。

“嗯，老宋呢？还没来？”

“一早就来了，正在楼上接待客户呢”。

“那行，你忙吧”。

说完，一阵上楼梯的声音嘎吱嘎吱传上二楼。

黑衣人不慌不忙拿出一个玉镯子，放到桌子上的绒布上。

“宋先生，你再帮看看这个。实在汗颜，家中已无米下锅”。

“蒋同志，您这个还行，本店可以出价25元”，老头满脸和善，身子稍稍挺直。

“宋先生，在忙啊？”，公方汪经理路过时客气地和二人打着招呼。

“汪经理，一个老客户，想出售一点旧物件”，老头起身，笑着应和。

黑衣人起身，端庄地微微颔首。

“你们忙，你们忙”，汪经理笑着挥手道别。

汪经理离开，二人很快交割完成。

“蒋同志，有需要，您再来”。

“感谢，宋先生，您留步”。

黑衣人装扮的少妇，从旧物居走出，左右看看，向着北出口走去。

李元放下一个瓷碗，从地摊上起身，然后向着某个地方点点头。

然后走走停停，再次跟上黑衣人。

黑衣人走出市场，走向公交车站，站在一个车牌上观望。

李元意念扫描车牌，发现是一趟开往红庙的电车。

路过报摊，买了一张报纸，走到站台，开始看起报纸来。

十几分钟后，开往红庙的电车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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