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刻下了无法消除的印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十几年来的光阴就从指尖流逝而去。

这十几年对于贵鬼来说，既短暂又漫长。

“姑姑，是我，贵鬼，开下门。”

一如既往，快日落了，贵鬼就会从白羊宫里出来，敲响童雅的门。

这些年，童雅一直在圣域里陪着他，没有离开过希腊一步，甚至连紫龙与春丽的婚礼她都没去，他们孩子的出生也未曾离开，她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但这一次，童雅没有前来开门。

“姑姑？”

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应答，也没有匆匆前来开门的脚步声。

“我进来了啊，姑姑。”

童雅没有锁门的习惯，所以贵鬼很容易的进了屋里。

屋子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毫无瑕疵，就像是没人住过一样。

卧室里也是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没有一丝褶皱。

但这对贵鬼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汗瞬间就下来了。

没有，到处都没有。

该不会像以前一样……

穿着白裙宛如人偶一般的女人倒在桌子旁，手腕处是止不住流出的鲜血。

可那栋房子早在五年前就被拆掉了。

这下贵鬼顿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脑中一团浆糊却呆呆傻站在原地。

“贵鬼大人！”

从远处传来的声音让贵鬼重新思考，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离圣域不远处的一座湖旁，有人发现了一双鞋，像是……像是……贵鬼大人！！！”

不用等他说完贵鬼就明白他想说什么，那座湖他知道，只是看上去浅，但确是个实实在在的深湖。

那双鞋就放在不远处，鞋脚正对着湖面。

鞋子只是微微掉了些颜色，要是不说，没人会觉得这双鞋已经穿了好几年。

湖面很平静，没有波澜，贵鬼想也不想，直接跳了进去。

再次归于平静的湖面吸引到了一些小虫落到上方休息，捕食，吸水。

“哈！”

过了许久，贵鬼才探出一个脑袋。

“姑姑！姑姑！你在哪里！姑姑！”

他大喊着，可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猛然的，贵鬼也想试试整个身子完全沉入水中的感觉。

他也想试试五官被水灌入的感觉。

童雅曾经说过，那种感觉很难受，自己不会想再尝第二次，但有时候又会控制不住的去做，因为只有在濒死时，她才会有感觉。

“贵鬼。”

“姑姑！”

童雅的声音传来，贵鬼立马打消掉了脑子里想尝试一下死亡滋味的想法，他立马从湖中起身，飞快的跑到了童雅面前。

“你在这里什么？”

童雅怀里抱着颜色各异的花，看着落汤鸡般的贵鬼不禁笑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姑姑你。”他有些委屈，嘟囔着说，“我还以为姑姑你又……”

“我要还是有那个想法，我早就去做了，不会等了这么久才做。”童雅踮起脚帮忙顺起了因为湖水而变的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圣衣就往里跳，反正坏了自己能修不怕是吧。”

“姑姑，说几次了，你要采花就采花，干嘛脱鞋吗！”

没穿鞋的双脚上沾满了泥泞，童雅低头看了一眼笑笑不语。

“您坐到那块石头上去。”

“嗯。”

童雅知道自己理亏，点了点头就坐到了不远处的巨石上。

贵鬼把鞋拿了过来，蹲下后就开始帮童雅擦拭双脚以及溅射到双腿上的泥土。

“可以了吧，很干净了。”

“等一下……这样才叫干净吗，姑姑。”

反复确认再无泥土后，贵鬼才帮童雅穿上鞋子，同意她从石头上下来。

“剩下的我帮您拿。”

见童雅有些抱不住了，贵鬼立马上去抱起了剩余的鲜花，然后一直默默地跟在童雅身后。

“姑姑……您真的要走吗……”

过了许久，贵鬼才有气无力的开口。

“嗯，本来跟雅典娜说好的就是等你继承白羊座后就离开，是贵鬼你无理取闹一般的硬把我留下来了这么久。”

“我只是单纯的舍不得姑姑你走……”

“阿斯加德又不是不见外人，贵鬼你有时间完全可以来见我的呀。”

“这些花是要去送给师傅他们的吧。”

“我们贵鬼就是聪明，是得跟穆他们说一声。”

“老师……这次总要跟老师说一声了，姑姑……”

“嗯，我知道，我不会忘记他的。”

“还有紫龙！”

“诶，好，我打包完行李就回去一趟。”

听到肯定的回答，贵鬼这才加快脚步，追上童雅与她一起并排而行。

——

还是山上的空气好一些。

童雅望向远处难些躲在云中，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山头，猛吸完一口气后才继续按着脑海中的路线爬上山。

“对不起，您好，这里不让外人进来，所以请您不要再往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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