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寿康宫，德妃又恢复了冷漠。

连太后也认为她对老四冷漠，呵，她这个额娘真是失败，所有人都怪责她。

尽管知道见不着皇上，德妃还是试了几回。

果然没得到皇帝召见，德妃回永和宫叮嘱五公主。

“多孝顺太后，没事就哭一哭求太后怜惜，也许太后心软就答应了，别总是闷不吭声，未来是自个求的，别指望额娘一定能帮到你。额娘也自顾不暇，知道吗？”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平时嫌弃她闷葫芦似的，该打算还是要打算些。

但她自个能做的有限，接下来就看女儿能否让太后怜惜了。

若非女儿太胆小，性子太闷，还能讨皇上欢心，求一求皇上，可惜女儿不中用。

想到这个她就头疼。

五公主低声答应，“辛苦额娘为女儿费心了，都是女儿不好。”

见她还算懂事，德妃态度软和了些，拉着她的手，“额娘就你一个女儿，你嫁的不好，额娘怎能安心？倘若你四哥有情，还能拉你一把，额娘何必如此难做？可惜他的心早就不在我们娘儿俩身上了。只能指望将来你十四弟大了还能帮着你，给额娘争光。”

边说边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仿佛为她操碎了心。

五公主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

……

过了两日，日头偏西，暖金色的光芒照在宫墙上。

五公主低着头在东六宫甬道上走来走去，两只手绞在一起。

一抬头，瞧见四贝勒与七贝勒一起过来，她迟疑了下，走上前去。

“四哥，七哥。”

七贝勒看了眼四贝勒，先问，“五妹妹怎么在这儿？”

五公主看了眼四贝勒，眼神闪烁，嗫喏道：“就、走到这儿了。”

七贝勒看出门道，先行一步。

“四哥先和五妹妹说会儿话吧。”

然后先走了。

四贝勒低头看着神色为难的五公主，“五妹可是有话说？尽管说便是。”

难得对方主动找自己，四贝勒猜出有事，耐心等她说。

五公主低垂着头，似乎难以启齿，却还是鼓起勇气，“我知道不该麻烦四哥，只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额娘纵然有错，可……可她毕竟是你我的额娘，我也还记着你是我的亲哥哥，不会对我置之不理。妹妹斗胆求四哥，帮我求求皇阿玛，我不想离开京城。”

说着眼眶已经蓄了泪，忍着哽咽，道：“我知道，除了四哥，没人会帮我了。额娘有心无力，我只能来求四哥。我只是、只是希望留在有额娘，有四哥的地方，我不想离开你们，离开皇阿玛，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四哥的目光。

她怕四哥不在乎，拒绝她，只有不看她才能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哪怕最后四哥不愿意，她也死心了。

毕竟四哥没有错，没有责任替她求皇阿玛。

她只是想努力一下，以后不后悔。

空气陷入静默。

四贝勒并未一口答应她。

就在五公主以为对方不愿意，心中盛满了失落，两手越握越紧。

四贝勒轻叹一口气，道：“你能找四哥，四哥很高兴，放心，我会帮你的，只是四哥无法保证。”

五公主喜不自禁。

她仰起脸看向四哥，眼中含泪，“多谢四哥。”

向他屈了屈膝，转身脚步轻快地回了永和宫。

四贝勒这才抬步去了承乾宫。

茉雅奇已经知道五公主特意等四贝勒，俩人还说了会话，她也不问四贝勒什么事。

只问他四福晋的胎气如何，府上的孩子如何。

胤禛神色如常地说了，压根没开口提起五公主的事。

茉雅奇喝了口茶，道：“人心总是肉长的，难免有牵挂的人和事，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留遗憾便可。”

她知道四贝勒对生母感情复杂，却在乎唯一的妹妹。

这不是不好的事，她也不会阻止四贝勒帮助他的亲妹妹。

尽管她知道无论如何做，五公主的结局都不会多好。

这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

起码四贝勒想帮的时候能帮一帮，留点兄妹情分。

她不会帮四贝勒，但四贝勒作为亲哥哥，肯定不能置之不理，这是人之常情。

四贝勒讶然。

茉雅奇看出四贝勒的顾虑，才有这一番话，“本宫并非不通情理的人。”

四贝勒担心她会多心，不高兴，那就错了。

她也不希望养在自己膝下的孩子是个不顾感情血缘的，德妃不好，五公主没做错什么事。

毕竟现在不帮，以后会徒留遗憾，再没机会能帮了。

四贝勒眉头舒展开来，“多谢额娘。”

胤禟和胤佑互相对视两眼，暗暗纳罕，额娘竟然如此大方。

其实是茉雅奇不指望四贝勒只认自己一个额娘，心里只有胤佑胤禟和嘉宁几个。

她对四贝勒并无生育之恩，凭什么要求四贝勒不顾唯一的亲妹妹？

胤禟几个离开后，他扭头问七哥，“七哥说，四哥会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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