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尘眸子低垂,鬓边一滴汗水悄然落下,只觉身边一阵疾风吹过。
严古啊……严古……这回你可行错了……
祁风跟随主上飞奔而去。
炼魔洞周围生长着许多枯黄的半人高的草,秦禹峥一刻不停,直直的走进去。
刚入内,便察觉到了洞内不寻常的内力流动,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秦禹峥心脏急速坠落,脑子阵阵发疼。
走的近了,便可以听到低微压抑的闷哼声。
秦禹峥面如沉水,五指攥紧,用力的指甲插进肉里,指缝透出血迹。
“严古,本座命你立刻停手!”
山洞内九曲十八弯,相距荆默所在的位置大概还有三十多米的路程,带着浑厚内力的暴喝,极具穿透力,直直的传遍整个炼魔洞。
徘徊在洞口的祁风,闻声,愣在原地。
洞内的严古也听到了,手中的棱刺骨鞭,停止了抽打。
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荆默,一身影卫服被打的破破烂烂,脑袋低垂着,嘴角不断往外溢着鲜血,身体裸露的皮肤上,道道鞭痕,血肉横飞,竟是被打的没一处好地方。
“属下没有勾引主上,属下也不敢……”那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回答,荆默疼的没有一丝力气,眼眸涣散的厉害,经脉中的内力不受控制的倾泻出去。
严古听到主上的声音,深觉不妙。
半分钟后,秦禹峥乍然出现在里面的洞口处,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目眦欲裂,眸子瞬间血红一片。
严古被突然爆发的内力击的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到石壁上,口鼻喷血,气息虚弱下来。
秦禹峥上前,直接用内力震断锁链,将可怜的影卫抱下来,伸手贴住后背,渡真气过去,护住荆默受损的心脉。
秦禹峥恨到极致,像是看死人一样,看了一眼在地上匍匐挣扎着的严古。
荆默疼的神志迷离,连谁来了也看不清,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嘟哝。
“属下没有媚主。”
“属下对主上忠心耿耿。”
“属下从没有不听您的训诫。”
“属下没有把过去的事情告诉主上。”
“求您饶属下一命……”
秦禹峥鼻子发酸,喉咙哽的厉害,心脏疼的厉害,怎么会那么疼。
什么过去的事?秦禹峥满目疑惑,脑子被乱七八糟的猜想搅的一团乱麻,破碎混乱的记忆残片在脑子乱晃,只能强行压制下来。
“别怕,别怕,我来了,没有再敢伤你了。”秦禹峥轻声哄慰重伤的小家伙。
严古吐了口血,年老的身体受不住这样致命的一击,浑浊的眼神望着秦禹峥的方向,却咧嘴笑了,血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秦禹峥,你可还记得你父亲的教诲!”
“你给本座闭嘴!”秦禹峥双眸变得猩红,整个人状似疯癫。
“呵哈哈哈……”严古放肆的大笑起来,苦老的嗓音像破旧的鼓风机那般嘶哑难听。
“原来这些事和父亲有关系?你们是一伙的?”
“主上!您便是这么想您父亲的吗?您对得起您父亲吗?”
“本座与我父亲,何来你一个老头置喙!?”
严古无力的靠在石壁上,眼眸空洞。
“当初就该杀了他,而不是留着这个祸患!”
“你敢!”
秦禹峥怒喝,又是狠狠一记,严古身体上墙壁,口鼻喷血,整个人像是被淋了一盆血水。
秦禹峥打横抱起荆默,在祁风和陌尘愕然的视线里,抱着人离开了山洞。
“把严古关进听雨阁后山水牢,把禾丰和毒火请来,没有本座的命令,不许他死,本座要他日日惨叫哀嚎。”秦禹峥话语里似乎淬了毒。
严古目光拉长,眼神落在地上,低低的嘶笑起来,显得可怖至极。
陌尘眉头拧的死紧。
祁风是小辈,他什么也不知道,只好揽了跑腿的活。
秦禹峥抱着昏迷不醒的人,在听雨阁一众影卫的视线里,很快飞走。
药谷。
骨羽长老搭脉,细细诊断,眸中多有无奈。
“回主上,您的真气给的及时,心脉损伤不大,属下已经给荆影卫身体上了最后的修复药膏,辅以药物治疗,他不日便可痊愈。”
秦禹峥眸子红着,整个人显得妖冶诡异。
“嗯,劳烦骨羽长老。”
“属下不敢邀功,主上不必客气。”
骨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主上,属下为您也把个脉吧?”
“不必。”秦禹峥直接否决,神色温柔的走到榻边坐下,牵起荆默染血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小东西安安静静的睡着,身体上的痛苦减轻了,嘴里总算不再低哑的求饶,呼痛。
秦禹峥心疼的难以言喻。
“恕属下直言,主上,您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秦禹峥眉眼温和,看着荆默熟睡的样子,心下一阵满足,所有濒临绝望的失控在一瞬间消散殆尽。
是他的错吧。
不是他,荆默不会受这样的苦楚,哪怕在药谷做个药人,也不会性命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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