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此刻正押着张忠易与王禹等主犯从犯行走在进京的路上,这七个月他与此二人斗志斗勇斗狠,费了好大劲才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除,重新安排了官家的人接管两地,算是完美解决了官家的心腹大患。
可他连年都没能陪傅明予过,原先说的最多四五个月便回,硬生生叫这两个瘪犊子拖了七个多月。
也不知那小女子会不会怪他言而无信,若是她生气,他要如何哄才好。
这七个月,季年根本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每每独处时发现她人在千里之外,他的心便如同被带着倒钩的剑刺破,抓狂得想杀人。
若他从未得到过爱和陪伴,他还能在这大千世界踽踽独行,可当他感受过那温香软玉,他便知道,这一辈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茕茕孑立的日子了。
想到这,季年突然便失了耐心,“沈郎将。”
沈三在不远处看押犯人,听得季年叫他,赶紧勒马停下,“卑职在!”
“押送犯人回京的事便交与你了,”季年道,“空辉和影卫留下协助。”
沈三不解,“不是,头儿你干嘛去?”
季年瞥他一眼,“我夫人在家等着我回去。”
交待他们看好犯人,季年便狠狠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沈三看着季年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才对着空辉学着季年的腔调道:“我夫人在家等我。”
“说得好像谁还没个夫人一样。”沈三假装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又补充了一句。
空辉提醒他道:“沈三爷,你确实还没有夫人。”
沈三被空辉噎了一下,颇有些恼羞成怒,“去去去,废话那么多,你家那个冰块主子怎么能容你到现在的?”
空辉幽幽回了一句:“也许是因为属下爱说实话吧。”
“......”沈三瞪了一眼空辉,“你小子的嘴巴跟你主子一样,小爷我懒得理你。”
季年没日没夜地往长安赶,饿了嚼几口干粮,困了随意找个大树杈眯上一两个时辰,才在半个月后回到了皇城,急急进宫见了官家一面,简单做了汇报,便回了兴道坊玉带街。
守门的侍卫见了季年,刚想进去报信,季年阻止道:“夫人眼下在何处?”
“回爷的话,夫人今日未出门,应是在后院无疑。”一个守卫说道。
“别惊扰夫人,我先去沐浴更衣。”
长途跋涉这么久,他如今风尘仆仆胡子拉碴,为免那个喜净又讲究的小女子担心,季年打算先拾掇一下自己再去看她。
众人了然,爷怕是想给夫人一个惊喜,于是默契地放轻了声音,看着季年悄无声息进了前院的书房,然后不到一刻钟,便换了身玄色袍子,精神抖擞地进了后院。
此刻傅明予正在绣房描画,突然便心跳加速,有些莫名的躁动。
傅明予停下来,伸手抚摸着孕肚,问颜妈妈:“今日可有人报信,爷到哪了?”
“昨儿个空临说爷过了凤州地界了,今日还未有消息传来,想来这两日爷便能到。”
颜妈妈笑道,“还好夫人将养回来了,您如今气色红润,奴婢瞧着倒是比以往还要明艳上几分,爷回来见着了,肯定很开心。”
“但愿吧......”
离季年回府的日子越近,傅明予心里越发没底。他离家前,最担心的还是她会有孕,若是他回来见着她挺着个大肚子,也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不必说,爷一定会高兴,”颜妈妈道,“府医和太医都让您多动动,这样利于生产,您坐了不少时间了,奴婢扶您出去走走?”
前些时候贵妃派了个太医来看傅明予,那太医说傅明予胎像极好,倒是少见如此让人省心的孕妇,只交待她每日吃好睡好,放宽心,多走动走动就行了。
如今正值初秋,上午的太阳还不算热,傅明予在颜妈妈的搀扶下在后院的小花园慢慢走着,身后跟着含珠含宝和几个侍女,还有几个侍卫远远看着。
季年飞奔进来的时候,只看见傅明予被众星拱月般拥着,从树梢散下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熠熠发光。
几个月不见,她更美了,也丰腴了......季年看着傅明予,心头的躁动不安忽而全都消失不见,只觉得踏实又平和。
回家真好,季年在心里默默地道。
傅明予今日穿了身玄色高腰襦裙,裙上绣着大片繁复的花草纹,衬得高挑的她又白净纤细了几分,宽袖交叠于腹,遮住了大半的孕肚,是以季年并未发现傅明予有什么不一样,反而认为她着深色甚是惊艳。
恰好他身上穿的也是玄色深衣,倒是与她交相呼应,很是般配。
含珠抬头便见季年站在院门外,惊喜道:“夫人,是爷!”
“嗳,爷回来了。”含宝随后跟着道。
傅明予心头一紧,抬头转看向季年,对上他的目光,眼眶便红了,“夫君......”
只一声娇娇柔柔、似委屈似高兴的‘夫君’,季年便再也无法自持,三两步冲到傅明予跟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用力抱着她,“予儿,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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