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甘清瑶问道:“孟二郎君?可是孟员外的二子,孟五娘子的兄长?他怎的让你捎东西回来了?”
“女儿与嘉乐去了平康坊,走得累了,嘉乐便带女儿去了孟二郎君的酒楼歇息吃饭去了,那的酒食不错,还有胡姬表演,往后女儿定要带上爹娘阿弟还有妈妈们去那看看。”
“孟二郎君可是对你有好感,要不为何对你这么好?”
“娘,您想到哪里去了,他不过是看在嘉乐的面子上招待一二,再说,咱也不白吃白拿他的,女儿会回报他们兄妹二人的,娘不用心里有负担。”
甘清瑶心里松了一口,“那便好,你且看着给他们回份礼什么的,莫让人觉得咱们爱贪小便宜。”
傅明予说道:“我省的,娘,而且嘉乐和孟二郎君也不像是那种会恶意揣测别人的人,女儿觉得他们兄妹人很不错,相处起来也轻松愉快。”
“哦,对了娘亲,我留意了平康坊的绣铺、成衣店,他们做的物件确实精致,款式也新颖,但论绣工,却是比不上咱们的,咱们往后可多琢磨一些新绣样,将咱家的绣铺盘活起来。”
甘清瑶说道:“予儿与我和你爹的想法一样。官家重孝,以往咱们守孝,不好行事太过张扬,现下既已除服,官家又推行扶商政策,咱们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去做了。”
傅明予点点头:“回头女儿便想些新绣样,做出来送到店里看看。对了娘,还有一件事,嫁衣我给嘉乐了,她先前央着女儿替她做嫁衣,如今我既已退亲,留着也是膈应。”
“这......予儿你舍得?那嫁衣你绣了七年,选材、配色、图样,你都倾注了巨大心血......”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既是我花了心思做的,放着也是白白浪费,给了嘉乐,既成全了她,也成全了女儿。”
傅明予继续说道:“且我想了想,嘉乐要是穿着我做的嫁衣出门,便是我傅家绣铺的活招牌了。”
甘清瑶眼含担忧,“你既已决定了,娘当然不会阻拦你,只是予儿,娘不希望你自暴自弃,我女儿这么好,定能嫁个好人家......”
“娘,”傅明予打断她,“嫁人的事便顺其自然吧,我想过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家中的绣铺打理好,多攒些银钱,往后阿弟也好有些倚仗。”
“你阿弟是男子,当自立自强,撑起门户,做你的倚仗才是,如今反倒让你替他筹谋。”
“阿弟确实是女儿的倚仗,他好了,我也差不了,所以,我替他打算,便也是替自己打算。”
“你们姐弟能相互扶持,娘和你爹就放心了。”
傅明予这才想起来问道:“是了,怎么不见我爹?”
“娘这些日子描了些样,绣了点样品,让他拿去绣铺给关娘子了,想必也快回了,还有你阿弟,明日休沐,晚些也要回来,娘去厨房和温妈妈备些菜去。”
母女俩说完话,傅明予回了房,她要抓紧时间替孟嘉乐改好嫁衣,另外再给她做个团扇。
这一忙便忙到了酉正,傅明予刚收拾好,傅明初便走了进来。
“阿姐,我听说林大哥要和苏侍郎家的三娘子定亲了,这是怎么回事?”
白沙书院也在升平坊,今日傅明初一散学,出了书院,便往林家走。
这是林肃州交待的。
傅明初每旬一休,以往林肃州总会托他带些小玩意给傅明予。
虽说近几个月他已经好久没给长姐捎任何东西了,可是他还是习惯性地跑一趟。
可不曾想今日他连林家的门都没得进。
门房告诉他,林傅二府已退亲,林肃州不日便要和苏三娘子定亲,让他以后不要来了,免得苏三娘子知道了不高兴。
是以傅明初匆匆赶回来,就是为了问个清楚。
在他看来,林傅二府定亲十五年,周遭亲朋好友、街坊邻里都知道他们是铁板钉钉的姻亲,怎么会说断便断了呢。
要是真的,他长姐可如何是好。
大锦朝女子普遍十一二岁定亲,十五岁嫁人,那些定了亲的,最迟也不过十七八就要成亲,可长姐如今已二十了!
“瞧你,这么着急忙慌作甚,男子应当端方雅正,处事不惊。”
傅明予看着满头大汗的傅明初,“先去洗洗,换身干爽的衣裳,然后来阿姐屋里吃酥山,去吧。”
傅明初知她这么说,自己要是不按她说的做,她是不会开口的,便匆匆去梳洗了。
不到一刻钟,傅明初便又出现在傅明予的屋内,“长姐,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你听到的便是事实,阿姐没什么可说的,坐下,尝尝阿姐亲手做的酥山。”
傅明初心里急的团团转,“不是,阿姐,林大哥为何,为何会退亲?”
傅明予一脸平静地说道:“他中了进士,苏三娘子的父亲答应替他周旋留在长安出仕。”
“为了前程,竟然背信弃义,林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有什么,人都是会变的,且人的本性便是趋利避害,人往高处走,怪不得他。”
“可是......”
傅明初还欲再说,傅明予便打断他,“没有什么可是,阿弟,我很好,变心的男人不如狗,退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退亲,难道阿弟要让长姐去给林肃州做妾?”
“长姐怎么能做妾!”
傅明予指了指身旁的椅子,“那不就是了,阿弟,来,坐下,吃酥山,再不吃便要融化了。”
“长姐,”傅明初坐下,郑重其事地说,“长姐,我会努力的,不会再让你被人瞧不起。”
“有你这句话,阿姐就放心了。”
傅明予微笑,“阿弟,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你当前最重要的事,便是好好跟着柳先生念书,准备明年的春闱,其他的都不要想,更不要想着替阿姐出头。”
傅明初心中不忿,“那就这么原谅他,放过他?他误了阿姐!”
“我没有原谅他,只是也不屑恨他,感情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我要自己站在高处,让他看看,他错过的是什么。”
傅明初心里对她又是心疼又是骄傲,“阿姐......”
傅明予笑道:“好了,都多大了,这点事也值得你伤神,有空不如替阿姐多出些图样字样,你阿姐我要将咱家的绣铺发扬光大,名扬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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