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
“啪——”
刘源虚弱的身体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不过一息又立刻爬起来，不敢说话。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有一字隐瞒，你即刻去感业寺再也不用回来了！”刘敬怒道，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刘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说完看了一眼父亲，那铁青的面色吓得他不敢再抬头。
“这样说来，是那林家姑娘陷害你？”
刘源立即说道，“父亲，自然是她，不然儿子怎么会糊涂到在妹妹府上干糊涂事！”
刘敬看着软弱无能的长子，心中失望不已，“她一个小姑娘，又初入京城，哪来的能力陷害你？”
刘源恨声道，“儿子不知，那贱人拿匕首刺伤了我，我刚要追出去，眼睛一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定然是那焦仲景派人帮她，他之前就与高家结仇，又看到我去为高家明助阵，怀恨在心，肯定是这样，父亲，我们不能放过他，还有那个小贱人！”
刘敬听后，却是想的更多，从高家的事情，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最根源的原因，怕是那件事情，他心中冷笑了一声，妄想用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动摇我刘家百年基业，他焦仲景还是嫩了些！
只要他与二皇子的合作还在，只要联姻还在，女儿已经生下赵氏长子，若是二皇子继位，自己的女儿当为皇后，母凭子贵，刘家可以更近一步，百年以后，刘家的子孙都要感念自己。
他盘着自己手上的翡翠扳指，沉吟不语。
焦仲景，必除！
——
林芝迷迷糊糊想的很多，原来成为人上人必须要踩在别人的身上，有她上辈子受的教育截然相反，加上秀才爹对她的培养，都是崇尚顺其自然，宁静致远。
如果一个人有错，应当要法律来审判他，就如同高天明那样，她做的反抗，都是符合律法道义，所以她并无心理负担。
可是那个婢女，她还印象深刻，是那样年轻，风姿摇曳，虽然她是为了毁掉自己，但不该这样死去。
我是圣母吗？我有什么资格去怜悯？
林芝嘲笑地在心里问自己一声。
再次走出房门，阿月与阿星两人都在门口候着。
阿月一见自己就跪下请责，“林姑娘，请您责罚，是阿月自作主张。”
林芝扶起她，摇摇头说，“你做的很好，不能再好了，甚至我听到你做的事情，心中畅快不已，该赏而不该罚。”
阿月不敢用力，就顺着站起来。
“那姑娘为何如此感伤？”
林芝笑着说，“是我有些懦弱，总被无用的感情扰乱。”
看着阿月与阿星还是不解的样子，她补充说道，“我只是为女子身不由己的命运而感伤，那白薇虽然罪有应得，可是罪魁祸首却不是她，那人明明最该死，可是我不敢杀他，所有人都知道是他的错，可是他却可以轻飘飘地躲过去，连律法也不能审判他，我为了名声着想就必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高天明如此，他也如此。”
阿星比姐姐嘴快，忍不住接道，“可是向来如此啊！”
林芝轻笑一声说道，“向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她又像是对自己说，“不对，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能因为对方强大而懦弱，不因对方弱小而欺凌，方不辜负自己。”
“世间规矩就是弱肉强食，阿芝，你这样想就是着相了。”
焦仲景不知何时站在旁边，林芝听到他的声音，一惊回头。
“你还没有走？”
焦仲景自然地牵过她的手说道，“刚到，出去办点事。”
“你刚刚的想法虽然没有问题，但是这种过于苛求自己，就是无端给自己制造烦恼而已，没有意义。”
“你看看我，我从战场上拼杀出来，被比我强的所伤，杀比我弱的人，死在我刀下的人并不一定比我弱，只是我多了些运道，才能站到今天，手上的人命不下百条。”
林芝忍不住说，“你那是因为保家卫国，责任所系……”
“傻孩子，我也杀过大庆人，甚至我最大的敌人不在凉国，而在大庆，在我身边，这些人，才是最想要我性命的人。”
林芝若有所思。
焦仲景继续说道，“善良应该是底线，而不是做事的准则，我问你，那婢女无辜吗？”
林芝摇摇头说，“她害我，并不无辜。”
“她是因为你而死吗？”
林芝一顿，又说，“有我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她自己。”
“她身为刘侧妃的贴身婢女，勾引二皇子，本就是背主，以下犯上，刘侧妃定然容不得她，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而她自己不知道为自己谋求后路，还敢与刘源勾搭，已经不能用不知所谓来说了，所有人都不会让她活下去，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很聪明地选择了自杀。”
林芝似懂非懂点点头，问道，“这是我的不对，妇人之仁。”
“傻阿芝，你不必杀伐果决，也不用担心会连累我，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没有你，他们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解决我。”
林芝看着男人有些悲凉的神情，忍不住问，“那我们只能这样吗？”
焦仲景看着天空，认真地说道，“当然不是，我必须把京中的一些事情处理好，才能安心地回到边疆。”
“你要回边疆？”
焦仲景看着小姑娘吃惊的模样，笑道，“傻姑娘，武将活着就是为了征战沙场，如果我不能回到边疆，与蠕虫何异？难道要留在这里，天天迎来送往，花团锦簇？”
林芝黯然，“那我呢？我去哪？”
焦仲景摸着小姑娘的嫩脸，不忍说道，“你愿意与我一起去并州吗？那里冬天虽然苦寒，但是春夏极美，我后面要是可以回到并州，大概是一州守将，退守并州城，比边疆要舒服很多，你可以不用管京中这些事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高兴。”
林芝有些迷茫，并州太远了，远到她无法想象。
“你不用害怕，要是不想去，你可以留在京中，这里有你的生意，只要你愿意。”焦仲景安慰她。
林芝瑶瑶头，“我不想与你分开，只是我以前没有想那么多，既然是你的梦想，那我会抽时间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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