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泪,心脏一抽一抽,声音也染上了委屈:
“小离,爹爹对不起你,爹爹也对不起清清……”
清清是姜知离娘亲的小名,当年姜山高中状元,便排除万难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马慕清清。
两人前半生都过得清贫无比,慕清清是靠着刺绣赚的银子,让他姜山有机会来了京城,一举跃龙门。
高中之时,来姜山家说亲的人,连门槛都要踏破了,大家都在猜测状元郎会选哪位贵女时,姜山却将远在小城的慕清清给接了过来。
两人的感情不论清贫与富贵,皆是坚固无比,之后的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直到慕清清难产……
姜山还记得慕清清的鲜血,将满床的被褥染得通红,她面无人色的躺在上面,紧紧拉着自己的手,让他要把孩子好好养大,父女俩要过得幸福顺遂。
姜知离瞧着悔恨难当的姜山,默默给他夹了个丸子进碗中。
“把早膳用了完后,去洗漱一番,随后就去睡一觉。”
姜山含泪狠狠点头。
姜知离又道:“这芝麻丸是生发用的,饭后服用。”
经过这几日的摧残,姜山的头发掉了不少,都快秃了。
“呜呜呜……爹爹会吃下的,”姜山泪眼汪汪。
姜知离守着姜山用完了早膳,又将人赶去洗漱后,这才领着玲珑出了宰相府。
她现下是大闲人,去那潇倌听听曲儿倒是不错。
那云公子的箫声十分动听。
跟在姜知离马车后头的暗卫,面色沉沉。
这姜大小姐当真是个爱玩的,都这个时候了,竟还要往潇倌去!
待他禀报主子,让主子好快快把姜府给抄了!
姜知离去潇倌听了几首曲子,又请云公子吃了顿饭,确定近日李欢儿没来过后,这才在天擦黑时,乘坐马车慢悠悠的回了宰相府。
皇宫内。
忙碌了一天的宋弋坐在书桌前。
下面跪着刚从宰相府回来的暗卫。
“今日她可做了些什么?”宋弋喝了口浓茶,今日事务繁重,又处置了一个前朝重臣!
暗卫低头禀报:“回主子,姜大小姐今日睡到日上三竿,随后去寻了姜宰相,随后便去了潇馆,还请云公子吃了一顿,可谓是春风得意。”
宋弋面色一顿,原本的疲惫神情,顷刻间便转为阴鸷。
“你说她去了潇馆,还请云公子吃了饭?”
暗卫狠狠点头。
“主子,那姜大小姐生得美丽,云公子同她吃饭时,还频频抬头瞧她,说不准哪天,便被姜大小姐接回了宰相府。
那姜大小姐用姜宰相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竟干出这等事,真真是在鱼肉百姓!”
暗卫并不知云公子真实身份,宋弋手底下的人,都是藏着身份的,正常情况下并不会让他们互相知晓。
咔嚓——
宋弋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了,他搓了搓手指,将一块茶杯碎片碾成了粉末。
暗卫的身子,不禁抖了抖。
冰冷声音响起:“去将云公子送去对面接的春楼,告诉他往后便不回潇倌了,那春楼的信息由他全权接管,让他在七日内,将所有信息整理好后送来。”
上工时间,竟私自吃饭,当罚!
暗卫惊讶抬头,显然是没想到,那云公子竟是宋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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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三日后。
今夜宋弋办了一场宫宴,请了朝中所有大臣以及家眷。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下狱的大臣。
姜知离一身华衣锦服,她身旁的姜山也是一身暗红朝服。
此时的姜山,已瘦成正常体型,面色也不似之前苍白,只是头发少了些,双鬓也有些发白,是这段时日操劳的结果。
但对比之前的肥猪模样,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姜山的样貌本就俊逸,之前是一胖毁所有,现下恢复了俊逸模样,倒是有些让人认不出了。
姜知离朝着姜山竖起一个大拇指:“爹爹,你现在的模样实在是俊逸非常!”
姜山的脸上丝毫不见笑容,他忧心忡忡:“小离,你真的不离京吗?那三皇子蛰伏多年,他对你并不像是真心……”
前几日他便想送小离出去,但小离却将三皇子的玉佩拿了出来,说三皇子待她是真心的,宰相府也会无事,让他安心。
他纵横官场几十年,根本不信三皇子的鬼话,那三皇子做马奴时,被自己和小离那般羞辱,若不是太子一事缠身,三皇子怕是早就朝宰相府开刀了,又怎会等到现在!
他劝不动小离离京,今夜的宫宴还是个鸿门宴,想到此他的嘴角根本就提不起来。
姜知离自是明白姜山的忧虑,她安抚着:“爹爹,三皇子那里,女儿心中有数,你便无须担心了。”
姜山叹了口气,携姜知离上了马车。
到底是他的宝贝女儿,实在不行便用那李府来挡刀吧,他头顶的乌纱帽也不是那般重要了,大不了就带着小离离开京城。
宰相府精美的马车,悠悠朝着皇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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