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模拟考?安心啦,你哥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已经给学校请好假了,你们老师还说呢,让我转告你安心养病,缺考一次没关系的——看看,这都是我跟樱井爷爷的功劳啊!平时从来不迟到早退是有好处的吧?信誉度多高!”
皆川克彦无声谢过帮自己带盒饭的同学,接来放在桌子上,翘着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倒霉弟弟聊天。
“是是是,哥哥爷爷最好啦!不过那么快就把假给请了吗?”不知是没睡醒还是电话信号有问题,和树的声音隔着手机听起来特别含糊,“医生开的药我没见过,不过感觉效果挺好,睡了一下午,体温降到三十八度啦、咳咳咳!我寻思明天再好好睡一天,后天考试应该没有问题、咳。”
只有咳嗽声清楚,看来真是没睡醒啊。
克彦微微挑眉,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转着一次性筷子,话语若有所指:“什么后天?明天就上学开考了!你啊你,声音稍大一点便咳个不停,说话稀里糊涂的,老老实实回来在家休息吧!”
“……好哦。”
和树坐在床上眨眨眼,时间乱流嘛,我懂我懂,可是为什么感觉这次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呢?而且好像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对了,问问隼酱吧,我俩一直在一起,他比我清醒,应该清楚。少年顺理成章地扭头看向身旁挚友:“隼、啊啊啊啊,隼酱你怎么啦!”
和树都快整个人弹起来了。
“我其实还好。”蓝眼海妖抹掉眼泪,小心翼翼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握住阿熏的爪爪,“阿熏呀,你说,全国模拟考这种东西会包括全日本所有的高二学生吗?”
和树缓缓张大嘴巴,与绝望的挚友对视,包括、的吧?
“慌什么?”
克彦盯着饭盒里冰凉的简陋饭菜垂涎欲滴,眼睛都快绿了。他从前根本不会碰这种食物,但今天实习生跟着导师进手术室,一直忙到下午六点才结束;出来后他又跑去处理一些杂事,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克彦终于能吃上今天的午饭?还是晚饭?随便什么饭吧,饥肠辘辘的他只想赶紧断掉电话掰开筷子干饭,对了,离开前还要去病房转一圈呜呜呜所以我当初为什么要学医啊!要不明天开始在医院附近找一间公寓当临时住所好了,房租比实习工资高都认了,主要是这一天天早出晚归的我真心撑不住了啊呜呜呜……然而再怎么饿,该说的话这位好大哥吸吸鼻子还是会坚强地讲完。
“江古田高中大后天考啊,隼的班级群没说吗?至少我看我加的那个家长群是这样通知的。”
十八岁黑羽隼的家庭联系人由黑羽乾秘书改成皆川家大哥,这有问题吗?完全没有问题好吧!
原来单纯是排期不同啊,隼松了口气,安详地后仰,倒在椅背上装死。
先别急着装死!和树戳戳好友的胳膊,催他把手机拿出来看看班级群,亲自确认一下细节。
隼乖巧坐直,点开群聊,手指不断往上划,试图从一大堆水群的闲聊中找到关键信息。他一到假期就屏蔽班级群是有道理的,这些家伙哪来那么多知心话说不完呐?
克彦还在电话那头语重心长地叮嘱:“……明天你跟隼回来千万别出去乱晃,你们没看到,今天晚上整个东京、是整个东京!街上到处跑警车,停车稍微久一点都有警察过来问话。我听到风声,前几年炸死两名警察的犯人又来报复警政厅了,就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有警员被害得重伤入院。”
和树悚然一惊,米花盛产炸弹狂人,数量上去了,他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认得,能让他记住的全不是善茬。说到针对警政厅、害死过警察,因为担心明智大哥跟白鸟警官的安危,和树对这种信息尤为敏感,一下明白过来具体在说谁,不禁揉皱被角惊呼:“哥哥你一定要小心啊咳咳!那家伙最喜欢在人多的公共场所安装炸弹挑衅警官了,上次就在米花中央病院藏过炸弹,这次不会还来吧?”
“别激动,又咳嗽了吧?他那样的性格,来过一次的地方不大可能再次动手。”
“呼,那就好,但你还是不要放松警惕哦?唉,明智大哥和白鸟警官他们肯定好忙的,也不方便联系……”
“大哥去大阪抓捕逃犯啦,这次的事情应该牵扯不到他;至于白鸟嘛,他明白我们的担心,会保护好自己……行了不聊了,我饭都凉啦,咳得厉害就去买点止咳糖浆试试,明天见咯?”
“哦哦,医生给我开了的,明天见呀,哥哥好好吃饭!”
“嗯。”
手机丢在桌子上,克彦托腮凝望心心念念的盒饭却没了食欲。事实上,那个至今还躺在手术室里急救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朋友白鸟任三郎。
谨慎起见,警方没有对外公布案件的诸多细节,不过克彦接到了白鸟他母亲打来的电话,大概能从哭诉中拼接出友人的大致经历。炸弹犯前两次犯案的间隔时间不等,但都在一月六日,今天就是敏感的一月六日,警署全员绷紧神经,接到电话说某餐厅藏有炸弹,立马派遣白鸟带人前去核实。警察停车进去调查,餐厅的客人服务生在外面围观等候,犯人趁乱在车上做了手脚,把准备回警署的白鸟炸出个急性脑硬膜下血肿。克彦学医,他太清楚那种伤何等凶险,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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