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丸?”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男人打量着他,神情莫名慈爱,“你已经长这么大啦?”
“啊,呃,抱歉,你是……”
“哈哈,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五岁呢!”
征丸脚趾扣地,笑容礼貌而不失茫然,他对这个豪爽大笑的大叔完全没有印象诶……
“金田一?七濑?”和树惊喜的声音从征丸背后响起。
少年远远瞧见紫乃夫人平安无事便放下心,趴在哥哥身上喘气,此刻终于缓过劲了,抬头走过来就发现了熟人。
“皆川?”
金田一终于把和树那天发短信说的“栀子村”跟眼前这个栀子村对应起来了,他从剑持大叔那里听到村名还在想呢,原来真的这么巧呀?
一行人互相介绍一番,医生冬木伦太郎还有别的病人等着,背着医疗箱率先告别离开。
“家中忙于家父的丧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征丸试探着问,“不知各位来是为了……”
屋里都是自己人,紫乃夫人连忙解释:“他是我因为恐吓信的事请来商谈的剑持先生,还有……”
恐吓信?
皆川兄弟的眼神瞬间犀利,征丸头皮发麻,试图装死。紫乃夫人不曾注意到儿子跟他朋友们的暗流涌动,她转头看着那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有点迟疑。剑持大叔顺势接过话头:“啊,他们是非常有力的帮手!我觉得他们一定能帮上忙,所以带过来了!”
金田一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外场手!”
七濑美雪下意识捧场:“我是预备队。”
和树积极发言:“那我是、咦?我不是和他们一块来的呀,我是来做客的?”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气氛霎时轻松不少。有母亲与皆川兄弟作保——克彦还认出剑持警部是明智大哥的下属——征丸彻底放下戒心,既然大家都认识,正好也全部没有吃饭,索性吃了晚饭再聊吧。
征丸默默祈祷,到时候克彦哥跟和树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嘻嘻,你觉得呢?
巽家的饭点已经过了,另外三位小主人已经用过餐。紫乃母子好不容易有了话语权,为了招待客人,提前命令厨房做两波餐食,各吃各的,倒也自在。酒足饭饱,仆人们训练有素,不必主人额外嘱咐什么。众人移步到会客厅。
“好了,说说恐吓信吧,那是怎么回事?”克彦皱着眉,刚坐下便直接切入重点。
“是这个……”
征丸放弃挣扎,也不再试图隐瞒了,摸出随身携带的信件,拆开摆桌上供大家围观。
“在祭典结束之前,吾将前来取走巽家下任当家的项上人头,吾乃猎头武士是也。”和树念完,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祭典结束,征丸就会正式成为家主,这么精准的时间点,实在太明显了。所谓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是……龙之介?”克彦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对吧?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征丸怒气冲冲,一拳砸在矮桌上,“都是因为这封信,母亲才没有一刻能够安心,最近时常生病。”
紫乃夫人微微叹息,神情愁苦,但金田一依然坚强地问出了那个问题:“龙之介是谁?”
母子俩这才反应过来,请来帮忙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呢!紫乃尽量精简地介绍了一家人复杂的关系,以及那份引爆所有矛盾的遗嘱。
“我要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征丸头疼,“族老念完遗嘱后,龙之介喊的这句话我一直记得。那家伙是认真的,至少在他扑过来袭击母亲和我的时候,那股杀气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也就在那之后,我们身边开始出现许多奇怪的事。”紫乃夫人补充。
金田一问:“所以,你们觉得这是龙之介在找麻烦喽?”
“一定是他!”征丸攥紧拳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想逼我放弃继承权,把我们从这个家赶出去!要是他死了就好了!”
“诶?”
金田一他们略感惊讶,克彦倒是知道征丸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按住他的肩膀劝:“气话说一说就好了,我们想想办法……”
“居然要杀了征丸,不可原谅!”紫乃夫人咬牙切齿,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干脆把龙之介那家伙……”
皆川兄弟与剑持大叔忙着安抚气头上的母子俩,金田一缓缓皱起眉头。
气话?她那表情可不像是气话。
剑持警部试图把话题拉回来:“对了,那份遗书上提到的‘祭典’是?”
“是生首祭典哦?”和树拍着幼时好友的背,友好回答。
“生首祭典!”
可怜的外地人瑟瑟发抖,克彦也拧巴了帅气的脸,无论听多少遍,他果然无法接受这里奇怪的习俗啊。
生首是指刚砍下来的人头,这村子什么毛病,神社叫生首神社,祭典叫生首祭典。外国人可能不太了解,在日本人眼里这是常识,想想有名的稻荷神社就知道了,神社的名字一般是当地地名或信奉的神明当前缀,后面加上“神社”二字就完成了。这里叫栀子村,排除地名,说明当地人供奉的就是刚砍下来的人头(吸氧)。等等,这么一说的话,“栀子”与“无头”这两个词,在日语里的发音十分相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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