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记起来来,记起阿渊夜里一直咳得停不下来,记起阿渊怎么捂也捂不热的手。
阳光中会带走夜里的寒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温暖又重新回到了大地上。
勾月收拾了收拾准备赶路。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自己早去晚去,阿渊的手书都会在那里等着自己。
或许自己这一行走的太快,反倒是让人以后的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是走着的,当年文渊之走过的每一条路他都记得。
林间,河边,山涧,每走过一步,勾月就觉得自己的灵魂与之前宿在这里的人融合了。
良渚的秋天,是个热闹的时节。
今年的收成很好,得益与文相的建议,如今良渚周边的百姓会把余粮拿到良渚街头售卖。
卖粮的老百姓拿到了沉甸甸的银子,有了钱过冬这只是其一。
其二,有这些散户的粮食流入到市场,良渚的那几家大商户便不敢囤货居奇,越到年关越操控粮价。
良渚百姓感念文渊之的恩德,在良渚给文渊之立了个文公祠。
每到新粮下来的时候,老百姓就带着今年的新粮到文公祠去。
良渚周边已经连着丰收数年,家家有冬衣,户户有余粮。
元邑站在宫墙上看着良渚。
他小时候在良渚的时候,良渚还没有这么大,也没有现在这么多商铺。
元邑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一个做皇帝的好料子。
他将天下治理得很好,可以说是理解了默毒所有还没来得及实施的政策。
不过元邑自己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功劳,他只是有幸站在了前人的辉煌之上。
宫墙之上,少年凭栏远眺,看到是良渚的人间烟火,亦是大楚的明日。
皇冠虽重,元邑已经有能力承载。
周边的邻国又送女子进宫了,即便是元邑不喜欢,也要一一去见见。
后宫不是自己的,与前朝密不可分。
后宫的女子自己也要雨露均沾,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每当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想起盏鸢来。
他喜欢盏鸢,她就像另一个自己一样。
自己觉得烦闷的时候就想想盏鸢,想她在草原上骑马还是在放羊。
每想到这里,他总觉得自己也远离案牍,逍遥世间。
皇帝总是被大小事务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他要何时起床,何时用饭,何时去上朝,何时要批奏折都有人记录着。
他该下宫墙了,要不然又该有言官上书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这是他作为一个皇帝应该有的生活。
天竟然冷的这样快,勾月躺在客栈的床上。
又是一年冬天了。
客栈里燃着炭盆,让连着赶了几天路的勾月稍稍暖和了一点。
这家客栈生意兴隆的很,一直到半夜楼下吃酒的人还没有散场。
勾月不喜欢热闹,她觉得人多里反倒是喧闹。
在床上也睡不着,干脆起来到楼下去,还能看看有什么可以吃。
下楼来一看才知道这楼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客人,只是有一桌吃酒的人都醉了,嚷嚷着让小二再给他来一坛。
小二怕这几个人喝多了没人付酒钱,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喝酒都人看出小二的犹豫,“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勾月还以为这人拍了一块银子在桌上,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让你上酒你就上酒,墨迹什么?还怕我不给你钱不成?”
小二惶恐,唯唯诺诺的又抱上来两坛酒。
勾月无奈,只得坐下来要了一碗面。
一碗面吃完,那几个吃酒的人还在划拳,实在是聒噪的很。
勾月都有些后悔来住着客栈,早知道还不如在外边找个地方随便睡。
半靠在桌子上又等了半个时辰,这些人才终于酒足饭饱的离开了客栈。
勾月看他们歪歪扭扭的出了客栈并没有给钱。
她也是奇怪,虽说这客栈的顾客就是天,不过这大半夜的在客栈里吃酒又不给钱的。店家怎么没有把他们赶出去?
小二上来收拾残羹剩饭,“真是造孽啊,要了这一桌子又不吃,全糟蹋了。”
勾月上前问到,“这都是些什么人,刚刚怎么不见他们给钱呢?”
小二不敢在后面乱说话,又见勾月是个女子,便道,“你一个女子,知道这些做什么?”
勾月皱了皱眉,也不再多问。
四周都安静下来,勾月也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夜,勾月见到阿渊了。
只不过,实在梦里。
勾月知道这是在做梦,可又是那么真实。
梦里她靠在文渊之怀里,他身上还是那么冷,冷的让人觉得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温度。
勾月絮絮叨叨的跟他说自己这一路走过来的事情。
“阿渊,汝阴现在已经没有水患了,那里现在良田千顷。你猜我在良渚遇到了谁?”
文渊之柔声道:“遇到了谁?”
“是当初跟咱们一同治水的老大娘,她还留我在家里吃了饭,现在她家里都能吃饱饭了,还能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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