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讪讪。
祖母原来早就知道,那祖母还故意骗她,说不准她和哥哥在一起。
“况且……”祖母的声音忽然深沉起来,“咱们这位陛下一直想认回陈最,以前陈最没同意,陛下也没强求,但如今陛下急了。我若是再不将陈最和我们温家撇开关系,到那时陛下要对付的就是我们温家了。”
温迎压低声音问:“陛下一直没怀疑过哥哥的身份吗?”
陈最让燕惠帝以为他是他的血脉,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被是识穿过。
老夫人道:“怎么没有,如今不就开始怀疑了。”
温迎心情沉重了下来,不知道哥哥这次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如果不能她若是直接劫狱,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温迎心头沉重,但不想让祖母跟着她一起难受,于是便说问起了之前的话题。
“祖母什么时候知道,知道我和哥哥的事的?”
温迎自觉她一开始都没答应陈最,祖母又是怎么看看出来。
老夫人道:“陈最上次去北疆前,来我院子里都坦白了。脾气倒是硬,硬捱三十鞭一句都没吭。”
“祖母打他了?!”温迎震惊,心口刹时一阵闷痛。
老夫人脸色一沉:“他胆敢对你动心思,打他三十鞭都是轻的。”
“祖母。”温迎眼睛红了,心口某处酸疼,“哥哥又没做错什么?你怎么能打他?”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曲指在她额头上重重一敲。
温迎眼眶里蓄起的泪,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心口疼,猝然落下。
陈最去北疆前就与祖母坦白,那不是他第一次堵着她,说他不想当她哥哥的时吗?
那时温迎心慌意乱,根本不愿理他,还躲着他。
但陈最竟然直接跟祖母坦白。
他可知道祖母生气是真的会动家法的,他受了三十鞭,一声不吭去了北疆,后来的伤有没有养好。
温迎越想越心疼,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掌揪住,疼的她小脸苍白。
在祖母面前她不想遮掩,她就是心疼了,就是难受了。
还生了祖母的气!
老夫人生怒,想动手敲她,又见她满眼是泪,无声地哭着,气得胸口疼。
“没出息,真没出息。”
温老夫人一辈子总共两次泪,一次是母亲去世,一次是温父去世。
她一生刚烈,眼泪绝不轻掉,没想到养个孙女又娇又没出息。
老太太气得不理她,温迎默默掉了会儿泪,在祖母跟前她总是忍不住情绪,被骂了也不在意。
一会儿后她耸了耸鼻子,问:“祖母当时打的重吗?”
老夫人冷哼一声。
“祖母。”温迎抱住祖母的手臂,撒娇地说,“以后别打哥哥了,再说了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要说有错,祖母也应该打我。”
老夫人重重在她手臂上拍了一巴掌:“是应该在给你来几鞭。”
陈最当初是什么意思,她这个老太婆又不是不知道。
陈最想一个人抗下,就算以后温家列祖列宗会怪罪,也只会找到他头上。
老太婆不是那顽固之人,这一顿鞭子就当为温家列祖列宗打的,以后他们俩如何,列祖列宗真要怪罪,她也可以说按家法处置了。
温迎到底是被娇养的,陈最舍不得她受苦,难道她老婆子就舍得她受苦。
面上嫌弃她娇滴滴的性子,这么大还抱着她手臂撒娇流眼泪,但心里何尝不是慰藉的。
她丈夫死了,儿子死了,身边就只剩这一个孙女了。
老婆子还能有几年骂孙女的机会,多让她骂几句怎么了。
温迎见老夫人的脸色没一开始那么难看了,才松了手臂,问道:“祖母,那哥哥什么时候能出来?”
“等着吧。”温老夫人道,“看宫里那老太婆子怎么救人了。”
“哦。”温迎点了点头,让人去诏狱门口等消息。
她和祖母回到府上后,就开始让府上人收拾东西。
府上主子走了,这些下人温迎再安排走就不显眼了。
温迎怕老夫人不同意,都没跟祖母商量,明日一早就算强压着也得将人押走。
*
另一边崇德殿里,气氛沉闷压抑。
穆绍庭跪在地上,从他进来禀报后,燕惠帝一直没出声。
他瞥了一眼恭候在一旁的曹公公,曹公公弯着的腰比他一个跪着的人,还要低。
“他什么都没招出来?”
穆绍庭忙回过神来,道:“是。”
燕惠帝让他们对陈最上刑,但他们现在连要逼问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陈最和燕惠帝两人清楚,但这两人都闭口不谈。一个只下命令要他们动刑,另一个再重的刑罚也一句不吭。
穆绍庭此中隐瞒的是大事,只是他如今还没有资格知晓。
“下去吧。”
久久后燕惠帝挥了挥手,穆绍庭起身弯着腰准备退出去,这时他忽然又被叫住了。
“对了,赤王在你诏狱中不能出事,但凡出了一点事,朕要你的脑袋。”
穆绍庭忙应下,随后一个头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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