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愉握紧她的手,阻止她的冲动,“这是你的辛苦钱,你该得的。”
沈归舟侧目,“……你在朝会上,也是这样深明大义?”
陈穆愉浅笑,“他们没有我夫人那样爱银子。”
沈归舟哑住,镯子的事,暂时也给忘了。
她换了个话题,“梁王夫妇,刚才认出我了。”
陈穆愉不甚在意,“小皇叔,是个难见的聪明人,懂分寸,不用担心。”
他都这样自信了,那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看到明崇殿,沈归舟不是很想走了。
陈穆愉手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两下,“我们就在父皇那待一会,很快就回去。”
沈归舟在心里叹了口气,做人一旦有良心果然不是件好事。
前日晚上,她一定是中邪了。
天楚帝并没有认出沈归舟来,早早就在等着他们,看到他们俩一起过来,也挺高兴。
在天楚帝面前,沈归舟又变成了那个端庄大方的太子妃,看得天楚帝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和太后一样,赏赐了两人许多东西。
天楚帝身体不好,强打着精神等了他们一早上,同他们讲了几句话,气息就已经有些跟不上。
陈穆愉没有多打扰他,只待了一会,就带着沈归舟先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天楚帝脸上有着欣慰。
张德素讲了几句好听的宽心话,再劝他,他终于肯躺下休息了。
陈穆愉没有带沈归舟去朝阳宫,他本想带沈归舟到处走走,但看沈归舟眼下都有乌青了,没做这提议了。
从明崇殿里出来,两人直接回了东宫。
在宫里当差的人,都知道太子不待见继后,如今继后久病,失势已久,天楚帝都不管他,也没人敢劝他。
回到东宫,他让沈归舟去补眠。寝殿里的地龙烧得很旺,一进屋,人就开始犯困。沈归舟的确是还想再睡会儿,也没矫情,又去睡回笼觉了。
太子新婚,按理说可以休息一两日,但是,如今北疆战事紧张,天楚帝又病重,陈穆愉也就没了休息的这个命。
他本来打算去书房,看了一眼内寝,他犹豫了一会,改了主意,让人将昨日和今日的奏折都送到寝殿这边来。
沈归舟一睁眼,就看到了在批折子的陈穆愉。
陈穆愉很快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醒了?”
沈归舟刚睡醒,反应暂时有点跟不上。
陈穆愉搁下笔走过来,“快申时了,要不要先起来吃点东西?”
沈归舟渐渐回魂,申时,都这么久了?
她扫了一眼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你一直在这儿?”
“嗯。”
沈归舟坐了起来,斜睨着他。
陈穆愉顿悟,哭笑不得,“我不是怕你跑。”
那他在这守一整日。
陈穆愉眼神坦荡,“我就是,想多看看你。”
他不说这句还好,他一说这句,沈归舟觉得他上一句话一点也不可信。
她的确有点饿了,知道他估计是想到了以前的旧事,也没再和他继续交流这个问题,起床吃东西去了。
她睡觉的时候,陈穆愉也没吃,两人便一起吃了点。吃完后,陈穆愉征询她的意见后,带她出去消食,顺便带她了解了一下东宫。
他本来还想带她去趟含章殿的,还没走到半路,天空就飘起了雪。
陈穆愉怕她冻着,就带着她打道回府了。
陈穆愉告诉她,从明日起,会陆续有宗妇和命妇进宫来拜谒太子妃,因此还得辛苦她先在东宫里住几日。若有那么一两人觉得她眼熟,也无需担心。过了这段时日,她若是觉得宫中无聊,也可出宫去,晚上回来就行。
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小,多少有点底气不足,他看她的眼神开明中带着期待、紧张,还有若有若无的小心翼翼。
沈归舟本来是要和他谈这个事情的,结果他先说了。听着他那后面那句话,再看他眼神,她一时觉得自己若是反驳他,都有点不地道了。
她踌躇了须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陈穆愉则是松了口气,知道她这是答应了。
继这日起,太子身边伺候的内侍发现,太子腰间佩饰换成了一块刻着几枝红豆的玉佩。
陈穆愉成婚,消失了几个月的范庸医也赶了回来。
隔日,他来了东宫,特意来拜访了沈归舟。
他又恢复成了以前过度自信的性子,还给沈归来带来了一堆药。
这段日子,他回了一趟师门。他师父前几年去见祖师爷了,他也没有办法再把他挖出来,和他探讨医术,但是,他将师门中藏的那些发霉的药典都找出来翻看了一遍,然后针对沈归舟的这个情况研制了多种药物。
有没有用,他暂时……还不确定。
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
一见到沈归舟,他立马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全部掏了出来,两眼放光的让沈归舟挨个试试。
他的热情和善心让沈归舟有一点点感动,只是,他那些花式良药,她打开闻了闻,暂时无法感动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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