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能放大周边那些不美好之物的瑕疵。
人亦如是。
茉依似懂非懂,懂了的那一部分,让她心中先前的担忧更重,“那玲修仪以后,岂不是极有可能成为您的威胁。”
德妃眉眼低垂,眼里笑意未减,没有正面回答她,只道:“一个人长得再像另一个人,也不会成为那个人。她是谁,陛下心里清楚得很。”
茉依想明白她话中深意后,替她担忧的心,放了下去。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退下去。外面宫女来报,贤妃来看望德妃了。
德妃脸上的神情温柔了几分,忙让宫女将人请进来。
话未落音,贤妃已经走了进来。
贤妃看她要起身,担心她伤到身子,加快了脚步,让她不要动。
德妃看见贤妃,这几日因为失了孩子一直藏着忧郁的眉眼散开了些。
玲修仪的确不如表明看着那般无害,不过,她的那些小心思,她也不需担心。
继后被幽禁在昭阳宫的第二日,玲修仪晋升成了昭仪,成为了九嫔之首。
上元节宫宴上玲修仪不见身影的事,经过参加宴会的皇亲国戚在私下有心无心地讨论,传到了兵部尚书裴参的耳朵里。
他经过几方打听,又听到了天楚帝因为他的女儿病倒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听到她毒害天子的事情,却也被吓得半死。
他正准备想办法让人找宫里的人探听真实,兵部尚书府就接到了玲修仪晋位昭仪的圣旨。
隔日上朝时,裴参的背挺直了许多。
下朝之后,接受了一群同僚的恭贺,秦王目光扫过来时,他想起自己女儿小产的事,对着秦王谦卑有礼的一笑,走向了陈穆愉,同后者探讨天下的局势,向他请教,这仗能不能打得起来。
秦王看到他对陈穆愉卑躬屈膝的谄媚模样,被衣袖遮挡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他肯定,这裴参就是故意的。
一息之后,他将手放开,大度地转移了视线。
等了三日,天楚帝那边依旧没有给邓伯行和高柯任何回应,两人商定,隔日下朝后,再求见一次天楚帝。
邓伯行听说刑部有个问讯高手,只要是他出手,就没有问不出的口供。
天楚帝那边没有做出回应,也没有提出什么特别要求,他就和刑部尚书商谈了一下,让高柯将那嘴硬的小贼转交给刑部了。
秦王和王石正商谈要不要解决掉这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有被气到。
王石冒着风险亲自找了高柯,询问案件是不是有了新的进展,不然邓伯行怎么会将人弄去刑部,就算真的是为了请刑部帮忙,正常来说,也是将刑部那人请到大理寺,还责问高柯为什么不阻止此事。
高柯很为难,邓伯行是他的上差,他坚持要这样做,他也没办法。还有他的这个决定是临时决定的,他根本就没有和他商量过,就将人送去刑部了。
邓伯行的这个举动,再加上天楚帝对这件事的态度,让一直都还算比较淡定的王石,也不得不多了不乐观的猜想。
高柯走后,他立即写了信,让人急速送往江南,督促那边的人,尽快将麻烦找出来,解决掉。
天楚帝之前重病的消息在百官之中越传越广,隔日,有人在朝会上重提了立太子的事情。
现在合适太子的人选只剩两位,朝堂之上反而吵得比以前更厉害。
这次他们让立太子的由头,便是天楚帝年纪大了,难免力不从心,为了国祚,应该尽快选立太子,让太子帮君分忧。
有些话再分解一下,似乎他今日还不立太子,明日他就可能西去了,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个个都很有分寸的没有提天楚帝在后宫的那些事,但是句句都在暗指天楚帝的病。
如此,这日所论之事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最后以天楚帝沉着脸走人结束。
这种时候,若是去找他谈论江南之事,明显是不合适的。
高柯思考过后,暂时止了求见的想法,只能回去跟邓伯行重新商量此事。
下朝之后,天楚帝没有去御书房,先回了明崇殿,休息了近半个时辰,喝了药,情绪才有所缓解。
又躺着休息了一会,神情清明起来,他闭着眼睛问在一旁伺候的张德素,“近日,可有收到江南那边的折子?”
“禀陛下,这几日,没有。”
天楚帝睁开眼,“一本也没有?”
“没有。”
这一本也没有的确是有些奇怪的,许是这上元节刚过完,江南那边的官员,也才开始上值,有折子也还要过段时日才到。
天楚帝垂眸深思少时,换了个问题,“邓伯行的伤怎么样了?”
“邓大人之前来宫里时,听说扯到了伤口,回去之后,伤势又严重了些,现在还不能下床。”
天楚帝起身,张德素忙递上了一杯茶。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大理寺那边进展如何?”
“昨日,高少卿上了折子。”
他立即吩咐人去了御书房将高柯上的折子取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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