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多说,静静地坐着,让她自己消化,自己调节。
现在已经临近霜降,入夜之后,有些许寒凉。
过了良久,沈归舟见她面前那杯茶已经没有热气,便给她换了杯新的。
手要收回时,秦王妃的眼睛动了一下。
她端着茶杯,汲取了一下茶水的热量。
她内心冷静了些,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关心的问题,“若是爹爹出事,大学士府的人,可会有事?”
沈归舟将茶壶放回原处,“若是,秦王现在不再如之前对待朗山穆家那般处理川城学派,犯陛下忌讳,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秦王妃的注意力被她的前半句吸引,没有抓住后半句的重点。
秦王妃心中先是松快了些,没一会,她眉心蹙得更紧。
她很了解秦王,她相信他是个有情义之人,可若他知道她父亲这边没有希望了,那川城学派……他会做一样的事吗?
她突然不确定起来。
还没想明白,外面想起了敲门声。
雪夕不在,沈归舟只能自己去开门。
赶到中堂门口,门外叩门之人已经报出秦王名讳。
沈归舟看了秦王妃一眼,温声道:“看来是王爷来接王妃了。”
秦王妃微有讶异,也站起身来。
秦王进院,一眼看到了站在中堂门口的秦王妃,步子迈得大了些。
秦王妃给他见礼后,问道:“这么晚了,王爷怎么来了?”
檐廊下朦胧的灯光中,秦王面上温情脉脉,握住她的手,“岳丈的事,也是吾的事。”
“妾……”
秦王妃心头一暖,说不出话来,摁住了自己刚才的不确定。
秦王看她面色憔悴,为这几日因为事多的疏忽,向她道歉。同时也表面了,岳丈的事和他母妃的事对他来说是一样重要的。
他言辞恳切,秦王妃听了很是触动。
她知道,他这几日也难,理解之后,先前心中的失落和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感消失不见。
沈归舟等他俩诉完情,将两人都请了进去。
三人落座后,秦王见到那些没人收的银票,也没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关心起辛贤集的事。
秦王妃听他一问,刚恢复一些的神色,又急转直下,眼神落寞下去。
沈归舟瞧了秦王妃一眼,将刚才对秦王妃的回答又给秦王说了一遍。
秦王和秦王妃很有默契,听完沈归舟的话后,他低眼撇了一下那叠银票,也说了和秦王妃一样的话,“俞夫人若是觉得银两不够,可以再加。或者你自己报个数,报多少都可以。”
他这话听得沈归舟眼睛都快亮了,心小小地抽痛了一下。
可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再次解释了这个事情没有办法的理由。
朗山穆家和江南士子的事,她说得比跟秦王妃说时委婉了一些。
即使委婉,秦王还是听明白了。
他有些愧疚,再次同秦王妃道歉。
秦王妃的理智和感情分开又混合了一下,让他不要自责。
这不是他的问题,当时的情景,相信大多数人遇到的话,都会做出和他一样的决定。
当时,她也是支持他那么做得。
说完这些,秦王妃的理智又回来了,婉言和他说起了川城学派的事,希望他暂时不要急着吸纳川城学派的人。
秦王当场答应下来。
听他答应,秦王妃眉心终于舒展了微许。
沈归舟坐在两人对面,却注意到秦王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秦王妃来找沈归舟就是来问辛贤集的事的,天色不早,事情问完了,准备离开。
先前沈归舟说的那句话,后半句的重点,她没问,沈归舟也没有详解。
看到那叠还摆在远处的银票,秦王妃没有去收,准备将它们留下来。
下一瞬,沈归舟将银票又往她面前推了一点,让她将银票收起来。
秦王妃认为,她虽然没有给出救她父亲的办法,但是她还是回答了她好几个问题。
这些银票,就是属于她的。
沈归舟不这样认为,直言,无功不受禄,她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只赚属于她的银子。
秦王妃坚持,这个些银票就是她的,让她不要推辞。
既然最开始说了是生意,他们没有只问话,不出银子的道理。
这个事情事关秦王府的名声。
秦王见两人客气,认同了秦王妃的观点,让她将银票收下。
沈归舟拗不过他们,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她从那叠银票里抽出十万两,放在中间,再看向秦王,提出他们可以再做一笔生意。
他若是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也可以问她,只要她知道的,她定然告知。
秦王和秦王妃对视一眼。
沈归舟也不催促,耐心等待。
半晌,秦王问她可知昨日和善公主证明北漠太子并非伤她之人一事。
听到这个事,秦王是有些诧异的。
联想前后,也不难猜测事情为何会如此转变。
那日,他没有承诺安国公,可为了安抚他,他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暗示他,只要安国公府能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到了他掌控局势之时,安国公府还在,他就庇佑安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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