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懂她母亲当年那种心情了,性子越来越像她母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茗清上半身不知不觉又往沈归舟的方向倾斜了很多,“那她们一直这样吗?”
“她儿子出现后,这种情况好了一些。”
她儿子和女儿一样,顽劣不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过,他从小时候开始,就同她女儿一起,经常跟着一位兄长在外行走,在家的时间很少。
可能是不常在她眼前晃悠,眼不见心不烦,女儿让她产生的不满少了些。
她这几句话,康夫人听着好像有那么一点怪异。
哪里怪,一时又没感觉出来。
听她还在继续说,她也没好意思打断她,专心听后文。
过了几年,小姐的儿子去了军营。
他在军营里混得还行,混了几年后,算是在军营里小有名气。
他虽然没有按着她的期望长,可勉强也算拿得出手。
她对女儿的不满,从这里找补了一些,平衡了一些,这也让她又有了那么一点成就感。
孩子大了,也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无聊,再在一些小事情上去气她。
她则认为,这是孩子在向她妥协的表现。
她们的关系因为这些原因,稍微有了改变。
可那是她的误会,她的这些误会也注定了这一切只是表象。
从她收到他父亲的信,去劝她儿子,她儿子拒绝时,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给她女儿提了一个建议,她女儿也没有答应。
那一刻,这个表象也破裂了。
她强势的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也不想她女儿毁了她的儿子,为了控制她女儿,她做了一件有些过分的事情。
那件事,让她们的关系变得比关系缓和之前还要糟糕。
半年后,她们再见,她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依旧让她女儿放弃给她师父报仇,采纳她的建议。
自然而然的,她们再一次不欢而散。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依旧一意孤行地按她的想法去决定她女儿的人生。
她似乎一定要证明,她不能忤逆她,也忤逆不了她。
茗清脑子有点不够用,提出没听懂的地方,“她母亲去劝她,是为了她母亲,还是为了她儿子?”
沈归舟嘴角浮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为她儿子。”
茗清刚要以为她是在乎她儿子比她女儿多,沈归舟又添加了一句。
“她很了解她父亲,她知道她儿子斗不过她父亲的。那个时候,她儿子若是再不肯妥协,他会身败名裂,她夫家会成为她父亲的踏脚石,所有人都会死。”
茗清怔住,“……这么说,她也是为了救人,被逼无奈。”
沈归舟看着她又萌又呆的样子,轻笑出声。
茗清被她笑得有点懵,不是这样?
她转头看向康夫人,用眼神询问她,她说错了?
康夫人也没太听懂,可看沈归舟的样子,她的确说错了。
“你知不知道,若一个人一生都在追求一样东西,可无论怎么做,都实现不了,这样东西就会成为她的执念,让她变得偏执,甚至到魔障的地步。”
茗清摇头。
“她就是这种人。”沈归舟慵懒地摸着茶杯,告诉她,“她一直都在努力,摆脱她父母的控制,希望可以赢她父母一次。”
她停了一息,嘴角似乎又有了一点笑意,“她努力了很多年,她以为她和她父亲不来往,就算是摆脱了他们。她父亲来信,让她明白了,她从未没有摆脱她的父母,也从未赢过他们。”
她曾经做过的那些努力,还显得她过去的那些年,就像一个笑话。
茗清没有这种经历,似懂非懂。
康夫人似乎有一点明白了。
“她父亲的信,重新激起了她的这种想法,并且这一次她这种想法比先前每一次都强烈。”沈归舟看着茗清,进一步给她解惑,“恰好,女儿的叛逆也让她很不满。她若是保住了她儿子,就证明她成功地控制了她的女儿,敲断了她女儿的这根反骨,也证明她赢了自己的父亲,可以摆脱父母对她的控制。”
茗清怔住,觉得这个故事听得太费脑,自己脑子好像更不够用了。
沈归舟将花生推到了她面前,给她补脑,自己摸着茶杯继续讲。
她的儿子是她这一生,活的比她母亲好,比她母亲出色的证明,那一刻,也成为了她可以和她父亲抗衡的本钱,是她最有用的筹码。
可她偏不愿承认自己的内心,还要和她女儿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都是为了她着想,为了家里一大家子着想。
她女儿曾经可怜过她,对她也真得有过同情。
后来某一日,她女儿觉得累了,不想再陪她这样疯下去,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
她现在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她夫家,更不是为了她母亲,她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气愤她父母用她来博弈,轮流将她当做傻子耍,想要反击她父亲罢了。
她不是她,绝对不会同她一样,成为她和她父亲博弈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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