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竹听不到他的回答也不是很在乎,偏头又问秦王,“王爷,刚才可有吓到?”
秦王看着司空曙那些快速聚拢过来的护卫,听他这么一问,不止心上不舒服,头也不舒服了。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被世人称赞的世家公子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
他稳了稳情绪,“……没有。”
大庭广众之下,他连司空曙都敢警告,今日没带几个人的他哪敢被吓到。
何况,这大庭广众还包括他。
这件事,又是司空曙的人先拔剑的。
言沐竹放下心来,“那就好。”
他这话落在秦王耳里,好像全是诚意,好像又没听出诚意。
言沐竹扫了一眼周围,秦王瞧见,用眼神告诉自己的人无事。
司空曙带着的几个人不一样,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等着司空曙的指示。
尤其是司空曙身后的侍从,稳住了手上的颤抖,若不是被司空曙制止,就让人动手了。
再次被言沐竹的视线扫中,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压了下来。
他握着的剑的手紧了力道,如临大敌。想要质问,又怕自己失言,被言沐竹找到借口。
还有一点,他感觉刚才那把飞刀只是打落了他的剑尖,是对方只是想警告他,不是他杀不了他。
他也看出来了,坐着的言沐竹,亦是个会武之人,或许还是个高手。
对方万一存了想杀他们的心思,若真动起手来,他们这几个人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秦王瞧着这一触即发的场景,自己无事,自己的人还是不敢挪动。
他的心思快速流转,评估着两人的状态和想法。
司空曙的人当着他的面拔剑,言沐竹的人当着他的面动刀。
这两个人,是一点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难不成,还真要动一番手。
言沐竹一圈扫完,又重新看向了司空曙。
他们俩这一对望,现场的紧张又上升了一些。
围观的人中不乏见多识广及目力极佳之人,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认出了言沐竹,和周边人讨论起来。
这一论,又有记性好的,认出了另外两人就是那日在城门口见过的秦王和北漠太子。
没一会,有人从刚才跑开的美人那里打听到了他们起争执的原由。
周围的讨论声越来越多,尽管他们都好似有意放低了声音,可说得人多了,这‘放低’也没什么效果。
再看楼下歌舞都停了,四周都是好奇围观的人,秦王又有点憋屈。
现在这个情况,他似乎两头都不能呵斥。
司空曙是北漠太子,不能有半点闪失。
至于言沐竹,看着周围环境,他大概有点明白他为何敢直接同司空曙动刀了。
言沐竹听着周围的动静,先司空曙出声,“太子难不成也是觉得,言某其罪当诛,想治言某的罪?”
秦王听着他的问话,止了思考缓和气氛的话语,再次选择静观。
虽然害怕刀剑无眼,但是还是有人架不住求知欲越靠越近,脖子越伸越长,侧耳倾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言沐竹的话落入了他们耳中。
理清这其中关系后,众人更加激动。
什么!
这北漠人竟然在天楚扬言要治言世子的罪?
还其罪当诛,简直是大言不惭、恬不知耻、贻笑大方……
同一堆人看热闹的时候,大家胆子通常都是最大的。
转瞬之间,这些看热闹的人说出了一堆评价北漠人的美好词汇,声音亦是越来越大。
司空曙的护卫听着周围的指责,目光凶狠地看向四周,想要呵斥制止。
众人讨论的正激动,一被呵斥,适应过来后胆子更大了。
司空曙扫了自己的人一眼,收到命令的人不甘地闭嘴。
“言世子说笑了。”司空曙被挡住的手恢复正常,终于开了口,“是手下人脾气急躁,不会说话,还望言世子海涵。”
言沐竹脸上挂着一层笑意,大气道:“不敢,太子没有被吓到就好。”
司空曙脸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容,吩咐自己人都退下去。
他一开口,秦王也用眼神示意侍从,将周围看热闹的人清走。
情绪刚起来的众人不情不愿地离开,然后换到了更远一点的位置张望。
这种地方,不好清场。侍从和他们斗智斗勇了几次后,离得远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
楼下歌舞重新开始,一切陆续恢复。
没了人头挡视线,沈归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端着茶慢慢欣赏。
东南方位,秦王的人和司空曙的人全部退开,之前那些斟酒的美人也没了踪影。
现场气氛得到缓和,身处其中,又觉得似乎还是有些怪异。
司空曙身后的人一直死盯着秋梧同言沐竹,言沐竹仿若未觉,端起茶喝了一口。
茶杯放下时,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面上神情,让人如沐春风。
他重新看向司空曙,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闷。
“流华曾跟随它的主人,征过草原,踏过荒漠,翻过雪山,行过冰原,历经多场大小战役,饮过无数敌人鲜血。北漠想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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