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愉今日穿的很普通,身边没有护卫,牵着沈归舟的手走在街市上,很好地融入了进去。
他们也没有什么目标,就随意看看。
太阳一大,他就带着沈归舟去了他诱惑她的那家店铺。
一举一动,像是真的在证明沈归舟对他的评价是对的。
那家店铺是一家茶楼,一楼很热闹,二楼多是用屏风隔断的雅座。
陈穆愉没要雅间,直接带着沈归舟坐在雅座区。
店里的冰酪有好几种口味,陈穆愉问沈归舟想要哪种。
哪种口味沈归舟都没吃过,道了句随便。
穆家被定罪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沈归舟正在浅尝陈穆愉倾力给她推荐的冰酪。
她的一句随便,陈穆愉就让伙计每种口味都来了一碗。
他有银子任性,又不用她出银子,沈归舟也懒得说他了。
端了一碗给莫焰留着,自己就一碗一口地浅尝起来。
还别说,这么热的天吃这种东西,真的是一种绝佳享受。
穆家的事,震惊朝野内外。
百年名门,一朝尽毁。想起之前穆老爷子为证穆家清白,远赴京都,抱憾而终,众人生出了诸多感慨。
最先说起这事的人,就坐在沈归舟和陈穆愉的旁边,借着位置优势,两人将他们说得听了个一字不落。
沈归舟吃着冰酪,不亦乐乎,陈穆愉端着茶,看着她吃。
旁边人说的事,两人都没有意外,也没有要讨论的意思。
沈归舟每碗各尝了几口,很是满足。
抬头见他看着她,再次问他,“你不是说这里的冰酪好吃,那你确定不点一碗?”
陈穆愉伸手过来,将那碗相貌最差、她光顾次数最少的冰酪端了过去。
沈归舟明白过来,“这是我吃过的。你。”
要是想吃再点。
陈穆愉直接拿起勺子吃了起来,他的动作让她将未完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种事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他自己不介意,沈归舟也不说了。
吃完冰酪,太阳更大了。
陈穆愉询问沈归舟,回去还是再坐一下。
沈归舟看了一眼楼下,楼下说书先生正在紧跟时事,唾沫横飞地讲穆家的事情。
沈归舟认真听了两句,觉得讲得挺好的,当下决定再坐一会。
难得有这种闲暇的时候,陈穆愉没有意见,就陪着她坐着了。
听了没多久,有人找了过来,呈上了一个匣子。
莫焰上前打开,里面是一幅精致的画作。
陈穆愉看着画,告知沈归舟,“王石找过高柯了。”
沈归舟凑过来,看着画问:“这谁画的?”
“唐道莲的春江图。”
前朝有名的画师唐道莲。
那这画岂不是至少三百年了。
沈归舟又凑得近了些,“真品?”
“孤品。”
沈归舟拿着勺子的手停了动作,“这画可以卖,留着吗?”
陈穆愉听出她那个转折,笑答:“可以。”
沈归舟眼睛变亮了一些。
陈穆愉眼微藏着笑,将画递给莫焰,示意他收起来。
楼下说书先生正好说了一个观点,穆维生倒卖江州军防图,就是卖国,说是谋逆也不为过。犯了这样的大罪,陛下也没有让穆家满门抄斩,实乃陛下宽厚。
底下客人讨论起来,这估计还是托了刚驾鹤西去的穆老爷子的福。就是可惜了穆老爷子一世清名,不过也幸好,他是先死了。
有人不以为然,什么一世清明,说不定他死前就知道了。还跑到到京都来说什么自证清白,也真是讽刺。
还有人看事情的角度很是不一样,人家关注的是穆家,他们关注的则是秦王。
不是说穆家一直是支持秦王的,那这穆维生做了这样的事情,秦王是否知情。
若是秦王知情,那这谋逆一事岂不是……
陈穆愉同沈归舟分析,“父皇宽厚穆家,应是考虑到他们在江南士子心中的影响。”
虽说树倒猢狲散,但是穆老爷子死的时间也不是太长,朗山穆家还是会余留一些影响的。
读书人又惯会讲究仁义,而且,还有那么一些读书人,向来都是宽厚待己,苛刻待人。现在穆家就被满门抄斩,他们怕是只会看到结果,不会注重原由。
相反,天子给予宽恕,还能在这些人心中落下一个宽厚的仁君之名。
不管是旁人说的,还是陈穆愉讲的,沈归舟都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她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就像是听着和自己无关之事的路人。
陈穆愉看着莫焰已经收好放在一旁的画,“王石这个时候找大理寺少卿,让他处理好和工部的关系,估计是不想再给大皇兄那边多添枝节。今日这事一出,他心中必定又添了焦虑,更让他坚定了想法。”
他话刚落,坐在窗边观察着周围一切的莫焰走过来,禀道:“王爷,秦王与北漠太子进了对面。”
这可真是巧了,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对面是一家酒楼,也可说是一家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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