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秦王,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之前先问询了秦王的意见,后又听他吩咐今日早朝没有上奏此事。
户部侍郎和站在一旁的下属都被他吼地吓了一跳。
下属想领命,想起刚才长隆银号发生的事情又有些担忧,犹豫道:“这,恐怕会……我们的人手怕是不够。”
说到一半,他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
其余两人听懂了。
金昌缓了口气,对着户部侍郎吩咐,“你亲自去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请他们派人协助我们。”
户部侍郎见他态度坚决,不再说什么,带着人迅速去往这两处。
他们一走,他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止住眩晕后,急忙赶往皇宫。
雪夕前来告知沈归舟长隆银号有多人斗殴时,沈归舟正在杏树下认真寻找熟了的杏子。
雪夕说完,她正好搜罗出了一小篮熟杏子。
她从树下跳下来,从篮子里捡了一个用手帕随便擦了两下就放到了嘴边,边啃边问,“五城兵马司的人和京兆府的人都去了?”
“是的。”雪夕看见她脸上出了汗,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他们各自都有人负了伤,京兆府还有人命悬一线,幸亏送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
沈归舟摇头没接,“户部那边呢?”
“户部请了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协助去钱庄商行封停没收交币,户部尚书金昌已经赶往宫中上奏此事。”
“五城兵马司那边……”
“西城指挥使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宁源商行和长隆银号的情况上禀梁王,梁王应当会比金尚书早一柱香的时间抵达宫中。”
沈归舟提着篮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觉得手里的黄杏咬着有点硬,反手就扔到后面树下,重新在篮子里扒拉了一个。
看她又用手帕擦,雪夕提议,“小姐,属下去洗一碟过来?”
“不用,麻烦。”
话未落音,她就将黄杏塞进了嘴里。
雪夕在心里宠溺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燕王那边此时差不多也收到消息了,秦王这两日心思都在辛大学士被弹劾一事上,金昌知道此事后就赶往了宫中,他多半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新找的黄杏咬起来没那么硬,沈归舟心情好了起来,又挑了一个递给雪夕。
雪夕笑着摇头,接着说正事,“有一件事,有点奇怪。”
沈归舟也不勉强她,将黄杏扔回篮里,“什么事?”
“在长隆银号蛊催人心的人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姑爷的人,跟言公子也没有关系。”
沈归舟重新站起来,咬着果子,又转着树挑黄杏,“人呢?”
“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带走了。”雪夕纳闷,“小姐,你觉得会是谁?”
沈归舟不太在意,打趣道:“可能是个好心人。”
雪夕有点听不懂了,但听出了她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沈归舟重新挑选了几个大果子,将篮子重新塞满后,把篮子递给雪夕,“晚点将这个给康夫人送过去。”
雪夕接过,柔声应下,“好的。”
沈归舟像个老鼠一样将黄杏转着啃完,才重新开口,“雪姐姐,你知道吗?”
雪夕耐心等着她的后续。
她将果核一抛,有些许怀恋,“江南真的是个好地方。”
永盛二十八年,暮夏之初,京都有商行钱庄擅推交币,破坏钱币稳定,致使万物上涨,引发百姓恐慌,京都陷入混乱。
金昌进宫求见天子时,天楚帝已经听梁王讲了今日事件的来龙去脉。得知交币已经引起民众恐慌,影响了银票的使用,怒不可遏。他正要让人传唤金昌,金昌自己就来了,当即让人滚进来。
在外候着的金昌从宫门处急步而来,后背的官服都被汗湿了。也不知是走得太快了,还是太过紧张担忧,小腿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差点真的要滚进来了。
脚还没踏过门槛,他就感受到气氛不对。
他将头埋的更低,快步过去,人还未站稳,就扑通一声跪下,磕倒在地,声泪俱下,“陛下,老臣该死,老臣该死!”
一连说了两句,声音哽咽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同情。
他没敢抬头,声音落下时,情绪才稳定些。眼睛睁开,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旁有双厚底的金线靴,心里咯噔巨响,头再次重重磕到在地上。
不用抬头,他已经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
天楚帝冷斥,“你是真的该死。”
感受到压抑的气氛还来自上首的迫人压力,金昌面如死灰。
后悔二字,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写。
秦王是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知道的户部强行查封交币一事。
听亲信说完此事,他愣了一息。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半时辰前,户部的人就开始查封钱庄和商行。”
一个半时辰前!
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
“金昌让人做的?”
“是。”
金昌怎么敢不通知他一声就如此做,还如此强势,他是已经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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