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舟脚步微滞,没说什么,出了大门。
看不到人影了,雪夕过来,询问陈穆愉,“姑爷,小姐她……”
她欲言又止。
陈穆愉将视线收回来,他明白她的意思,却无法回答她。
“你们说的姚将军是什么人?”
雪夕犹豫了一会,告诉他,“此人名唤姚廉,是小姐在南境时认识的一个朋友。”
姚廉。
这名字,陈穆愉听着有点耳熟。
南境……那个死守新安城的参将!
他和沈归舟是朋友?
陈穆愉想起了后来新安城里流传的故事,恍然大悟。
原来,她就是那位一夫当关的奇女子。
没过多久,谷诵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院里,给陈穆愉带来了安国公府的后续。
沈家已经确认贺朝是死于意外,并将贺朝送回了安国公府。
沈星蕴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言沐竹送给安国公府的礼,一是半本账册,二是陶义。
引起沈大夫人恐慌的就是那第二份礼。
贺家阻止了沈峰知道此事,沈大夫人同样向他隐瞒了此事。
沈峰没有探究,回到大将军府后,就让亲卫左方去了安国公府,想来,他后来也是知道了此事的。
昨日,安国公府不请自去的客人不止左方一人。
昨夜入夜后,安国公发现账册丢了。
据谷诵所知,安国公卧房那半册是被秦王的人拿走了,书房那半册,他们晚了一步。
“什么人拿走的?”
这个谷诵暂时也不知道,他昨日在安国公院子里的屋顶上看月亮,月亮爬出来时,他看到了穿着夜行衣来的客人。
他看着客人翻走了那半本账册,又跟着他一同去了书房。
刚靠近书房,有人影从书房出来,差点和他跟着的那位客人撞个正着。
无奈,他不会分身之术,无法跟着两个人。
先入书房的那位客人,轻功很好,他判断,那人身手定是不差。
经过思考,他放弃了追他,依旧跟着先去卧房的人。
等后者进去书房时,安国公新收到的半本账册已经不见了。
他跟着那人离开,看着他进了秦王府。
陈穆愉手指轻轻地在书案上敲着,心里轻笑。
原来,言沐竹送去账册,是为了帮大皇兄找账册。
另外那个人,又是谁?
除了大皇兄,还有谁想要那本账册?
谷诵是个精明的商人,想其他事情,脑子也转得快一些。
他替安国公惋惜,老人家这八十大寿还真是惊喜不断。
“安国公这次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可听说,老爷子差点就气地撅过去了。
昨日八十大寿,也差点就享年八十。要是喜事变白事,那就有意思了。
陈穆愉手指继续敲着,有些人,就是太精明了,以为可以掌控一切。
贪心不足蛇吞象。
当年如此,现在亦如此。
然而他却忘了,他这是在玩弄父皇。玩弄父皇不算,还妄图将他们兄弟三个玩弄于手掌中。
算盘打得太响,是容易崩盘的。
陈穆愉想起了沈归舟,问道:“子茗是不是今日到京都?”
谷诵回道:“是。若是不出意外,他今日上午应该就能进城。”
陈穆愉垂下睫毛,没再说话。
谷诵询问:“王爷,需不需要安排人去接他们?”
“不用,会有人接他的。”
听他已有安排,谷诵便不再多问,亦没有打听他安排了谁。
陈穆愉换了个话题,“小九那边如何?”
听他问起九皇子,谷诵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嘴角。
他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斟酌了一下用词,才作出回答:“九皇子,他很有讨债的天赋。”
昨日一下朝,他就去了户部,坐在门口等着金昌。
听出金昌和他打太极,他就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们办事的地方,看着他们办公。
弄得户部的一众官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更无法安心办差。
进来一人,九皇子就问人是干什么的。
若是听到是来找户部批银子的,不管来人申请多少,他都代替户部的人告诉他们,户部没银子,不然他也不会坐在这了。诉完了苦,他还告诉他们,先来后到,不要着急,若是不赶时间,可以和他一起在这等。
他这样一弄,不管户部有钱没钱,想批不想批,都没人敢批了。
金昌委婉劝他走,他以晋王已经穷得吃不起饭、揭不开锅为由,还在户部蹭了顿午饭。
金昌听着他的混账逻辑,欲哭无泪。
下午的时候,他把位置换到了门口,不仅和来批银子的人聊心得,还和来要银子的人讨论个中技巧。
队伍越壮越大,最后成功将大门给堵死,户部……瘫痪了一日。
到了下值的时间,他依旧不走。
他堵在门口,他不走,里面的人自然不好意思走。金昌想躲他,他也不阻拦。
直到戌时过半,他觉得自己有些犯困了,才带着陈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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