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注意安全！”徐天禄远远回应，然后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正面。“老李，”他朝着机枪位置小跑几步，“咱们机枪别光一个位置开火，你让兄弟们换换点儿，别被鬼子炮火盯上。等会儿他们如果调来掷弹筒，可就麻烦了。”

老李依依不舍地松开机枪扳机，凝神看了看远处的山坡。那儿似乎已经有几名鬼子在架设迫击炮。他咬了咬牙道：“团长，您看他们动作可不慢啊，像是早就算好了时间。咱们要不要先用迫击炮反制？”

徐天禄环顾四周，无奈地说道：“咱们的迫击炮刚才被鬼子打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一门没多少炮弹了，你先带人机动，把机枪火力分散开，我去想其他法子。”

说罢，徐天禄快步走向防线后侧。那儿有个隐蔽的弹药掩体，可储备并不多。一路上他目光如电，时不时躲过溅起的弹片和飞旋的流弹。经过一块岩壁时，他看见几名抱伤的战士正倚靠在那里，一个军医蹲在他们身旁，紧张地包扎伤口。鲜血顺着绷带渗出，染红了布料。军医轻声安慰：“别咬得太紧，咬坏牙可不好，疼就喊出来，这样会好点。”

受伤的战士本想强忍疼痛，但最终还是嘶吼了一声，跟着虚弱地说道：“团长……团长……我还……能打吗？”

徐天禄快步上前，一只手轻轻按住那战士的肩膀，沉声道：“你别逞能。养好伤才是最要紧的，剩下的仗我们会接着打。”说完，他抬眼看军医，“药品够吗？缺什么你跟我说。”

军医叹了口气：“最缺的还是消毒酒精和纱布，现在只能用盐水先洗洗，再裹上干净布条，怕是顶不住多久。”

徐天禄心里一阵酸楚，却只能压住情绪。“行，我再去想想办法，你们先坚持。”

他迈过几具鬼子的尸体继续前进。那些鬼子死状各异，显然死前还想做拼死一搏，奈何被精准的火力压制在此。战事尚未结束，生死只在一瞬。

来到弹药掩体边，他立即招呼看守的战士：“有多余的手榴弹没？机枪弹链呢？”

看守的战士摸了摸头盔，一脸为难：“团长，手榴弹只剩下五六枚了，机枪弹链也不多。您要的那种日式掷弹筒，咱们缴获的用得差不多了，另外一门迫击炮也就十几发炮弹。”

“都拿出来吧。”徐天禄一刻不敢耽搁。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弹药，拿起了几枚手榴弹，插在自己腰间的弹袋里，又抱起一条备用机枪弹链，“我先把这些送到老李那儿，你也别光呆在这里，盯紧敌人动向，适时给我汇报。”

“明白，团长。”

徐天禄再度钻出掩体，顶着正面飘来的浓烈硝烟，加快脚步回到机枪阵地。此时老李已指挥战士们把机枪陆续转移到两三处不同的射击孔，轮番开火，以免被鬼子狙死火力点。好几枚掷弹从远处划过弧线，呼啸着落下，所幸爆炸点并未直接命中他们的阵地，只在附近山坡炸出一片尘土与碎石。

“团长，您回来啦？”老李见到徐天禄，长舒一口气，“有没有多带点儿弹链？我们刚才差点儿打光。”

“拿去！”徐天禄将备用弹链交给老李，又把几枚手榴弹分发给其他战士，“听着，鬼子迫击炮已经架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集中轰击。咱们不能守死阵地，得想办法打乱他们的阵脚。老李，你留两个人继续打机枪压制，剩下的跟我去摸他们的迫击炮阵地。”

老李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爽快地答应：“好！我守住这里，让小孙、小丁你们两个和团长去。机枪这边就交给我和老马照顾。”

徐天禄看向那两个叫孙、丁的战士。他们年纪都不大，脸上却已布满风尘与战火痕迹，目光透着坚毅。“你们俩跟着我来，”徐天禄说道，“记住，动作要快，别恋战，炸了鬼子的迫击炮就撤。”

“是！”孙、丁两人领命，脸上虽有紧张却更多的是亢奋。端起枪，低着身子紧跟团长往阵地外侧的山坡摸去。

刚出阵地，小王那边传来火力爆发的声音，子弹如急雨般泼洒。仿佛是感应到团长的行动，前方鬼子也开始增派兵力，想要在正面和左侧形成合击。小王大声叫道：“团长，小赵腿上中了子弹，我得先给他包扎一下！”

“行！你先稳住，能守住就守，守不住就先撤到山脊这边来。”徐天禄虽急于炸毁鬼子的迫击炮，但仍不忘叮嘱小王，“尽量别让他们突破！但别冒险，懂吗？”

小王沙哑着嗓子回应：“明白！您放心！”

说完，他就蹲下身子，用牙齿撕开小赵的裤腿，露出那条正在淌血的小腿。子弹穿透了小赵的小腿外侧，伤口不算致命，但鲜血仍不断往外渗。小王咬牙说道：“忍着点儿，我先给你上止血带，然后得赶紧换个位置。”

小赵咬紧牙，冷汗顺着额角滑下，“班长，我还能打……别让我退！”

“先别逞能！”小王正忙着给他包扎，“快处理完上面就要杀过来了，咱们得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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