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森一拍大腿指着她说道:“你在说谎,你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回答,而且在面对我新问题的时候,你甚至还再重复一遍……”
“……”柳如烟一阵惊愕,随后长叹一口气:“好吧,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宗主,你压根就没打算藏着吧?”陈森听到这里,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他虽然有些莽,但又不是傻,这掩盖的痕迹如此拙劣,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在隐藏着什么呢?
这不过是一种试探而已……
试探自己真的是否会如同自己所说,那么注重救命之恩——如果是心机深沉之辈,又或者是口是心非之徒,面对这拙劣的掩盖,大概都会假意看不出,然后以图后用,又或者是干脆置之不理,反正也是口头上面的假情义,这种人一般都不会计较太多。
但自己却做不到……
“好吧……”柳如烟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这些事情,我想瞒是瞒不住了,只要你用心查,或者说到江湖上一打听,你就可以知道的……”
陈森一颗心顿时跌落到井底,什么意思?哥们,你别跟我开玩笑……
“李愠玉……死了!”
“什么?谁干的?”
“你要报仇?”
“当然!”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也是因为报仇死的!神清阁的人杀了公孙尧,公孙尧的师妹杀了李愠玉,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如烟脸色平静的说道,此刻的她目光深沉似海,眼底深邃如星,脸上的神态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是八方来风,唯我不动……是百花谷主,柳如烟!
陈森听到这里,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慎重的问道:“公孙尧是谁?”
柳如烟:“……”
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是我的徒弟……”
“……”陈森听到这话沉默片刻,突然说道:“节哀……”
“节……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脾气!”柳如烟听到这句话,忽然轻笑一声,笑道。
说完,双眼哀伤地躺了下去,半靠在了雕花镂空建木椅上,慵懒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淡淡说道:“该节哀的其实不是我……是那些被她付诸心血的江湖人……”
入得情之一道,柳如烟是最能看透其中的生死之人。
情关破金丹。
可破了金丹,后面一关比一关难,非历经生死,红尘,不能窥探一二……
“对于我来说,人总是要死的,谁都会死,谁都可能死……”
“那你为什么还要纵容底下的弟子报仇?”陈森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傻问题。
听到这颇带孩子气的话,柳如烟看了他一眼,伸手从椅子后面拿出来一个小木锤,轻轻的敲着身上的关节,一边敲一边问道:“你在后悔救了我?”
小木锤撞击在白皙的肌肤身上,打出了一道道红印,但是红色的印子上面,却透露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就像是这木锤每敲一下,就会有一段生机注入敲击的部位之中,这种生灵之力……让陈森想到了身上的气血之力。
“没有……”陈森摇头。
“我可不喜欢口是心非的男人……”
“我也不指望你喜欢!”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你,死了的人对我来说无所谓,但还活着的人怎么办呢?你不能说为了止住我玉林宗的复仇,就要把所有心怀着仇恨的玉林宗弟子,全部赶尽杀绝了吧?”柳如烟少见的耐着性子,一边敲击关节一边解释着。
“……”
这确实很不理想,听起来甚至荒谬,但这不是李愠玉的死因。
“情之一道,有欲有爱,也有同门之情,也有金兰之情……公孙在宗门,乃至于在整个江湖的名声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些我不必多说;
如此这般的人,死在了神清阁,始终都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但为什么是用他的性命呢?”陈森听着觉得有些恼火,这些大宗门的人,是不是太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什么叫交代?随随便便拿一条人命来,就是交代了吗?
“所以,你看你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柳如烟看着那略显恼怒的少年,轻轻笑了一声,吐气幽兰:“事实上,公孙出事之后,我把整件事压了下来,等了两天时间,但是,神剑山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知道沉默意味着什么吗?
他们把我的宽容事作为软弱,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退却……
这个责任,你觉得是出在我的身上吗?
我不喜欢不负责任的男人,尤其是犯了错误之后不负责任的男人!”问题没有等少年回答,柳如烟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勉强能够接受,陈森被说服了一半,但,仍然心有不甘:“所以你就……你就杀了李道友?”
“小家伙,在这场战争里面,死的可不止你的李道友,神剑山,死了千百个人,怎么不见你去关心他人?玉林宗,也死了千百个人,怎么也不见你去关心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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