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惊云端把太初给的提示告诉了迟听雨,二人俱是沉默。
肉身有寿,人却无寿。
什么意思?
“不受寿命的限制?”曲乐渠探头探脑,“那不就是长生不老?可我听你们说,卡罗尔就是因为想要长生不老才一直放纵你们?”
“有点道理。”惊云端沉吟。
“你记不记得……”迟听雨在许久的沉默后,忽然想到惊云端曾告诉她的,“你去过一个世界,那里分为两部分,你说,肉身终会腐朽,意识长存不灭。”
“移植么?意识移植?”景渠重复着“移植”这两个字,“那得要先有意识的容器,意识需要表现形式,那么或许会有两个容器。”
就好比意识依附于大脑,而大脑需要躯体。
“我们假设他是做出了人造大脑作为容器,以目前的科技发展水平,人造大脑的寿命应该不如人脑。”
机器都需要保养,保养也只是延缓它陈旧老化的速度,要不然思维速度也会变迟钝。
至于保养要什么手段,甚至于人造大脑究竟是怎么个做法,在场所有人里大约也只有景渠对此有一点模糊的想法,涉及到的专业知识过分高深,旁人一概想不明白。
“我去那个世界之前,就已经知道意识可以长存了。”惊云端想起那句“想想你的思维认知是谁帮你建立起来的”,告诉她这点的可不就是卡罗尔么。
卡罗尔想做的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惊云端想不明白。
如果他想要的是“进化”,那么他一直都在做,偏他又放着喻湖的世界,对此置之不理,只是小打小闹的玩着,尽管小打小闹对那边也是灭顶之灾了。
“建立你思维认知的不是卡罗尔,端端。”也不知怎地,迟听雨骤然就想到了这点,“是斛渔。”
斛渔这个名字对其余人都是陌生的,不止曲乐渠,连景渠都把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是很厉害的科学家?”
“不是,是个疯子。”
有一瞬间,所有的事都像是通了,可也那一瞬间太快,惊云端没抓住。
她需要把所有的事从头到尾梳理一次。
和其余人打过招呼,记忆已经从她去到喻湖的世界倒退回她有记忆开始。
“我们假定,”房间里,她靠着迟听雨的腿,眼前是智脑投出来的立体框架图,“谋算这一切的是斛渔,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
“是喻湖。”在这点上,迟听雨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她是为了报复喻湖,还是得到喻湖,我个人倾向于后者。”
报复喻湖,自然是摧毁她一直想要保护的东西,那么星际世界可以轻而易举就做到,征服游戏靠着喻湖献祭性命才能建立起来,在星际真正的武力面前,它脆弱到不堪一击。
可那个世界到现在还存在,就说明报复的概率不是很大。
“就不能是慢慢折磨?”话虽如此问,惊云端还是在报复两个字旁边打了个小小的×。
“不会,”大小姐摇头,“那对喻湖又太残忍了,她疯,但她没有那么心狠。”
和喻湖之间也不至于到剥皮蚀骨一般的程度,因此不会。
“那么为了得到喻湖,”迟听雨从得到二字后面延伸出一条线,“她就要打破两个世界之间的壁垒。”
世界一旦相碰,需要磨合的地方有很多。
例如两个世界的武力值差距,例如星际人四百岁的寿命和他们超高的脑域开发。
两条路,要么就是拔高喻湖世界的原住民,要么就是拉低自己世界居民的水平。
“她选了第二条路,”只是梳理到这里,惊云端就有些思路清晰了,“我说么,怎么我没……”
话还未说完,嘴被大小姐用手掩住,接收到迟听雨不赞同的眼神后,惊云端轻笑几声,“好好,我的错,我改口,我说怎么我离开之后,星际的人越来越笨了。”
寿命是最容易解决的,除了一代一代的基因优选,医疗发展也会大大延长人的平均寿命。
“所以我们都被带偏了,进化的本质,不是我们所想像的,延长寿命,叠加战力,亦或是更高智,而是斛渔想要的那种,能完美融入到喻湖世界里的进化。”
是进化,也是退化。
“那么,还有卡罗尔,还有虫族的问题。”
惊云端提笔写下这两个名词,“虫族,是为了生物多样性?好像有点离谱。”连她自己都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
“不是,或许是为了喻湖,”迟听雨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退化这边,进化那边,武力值的问题。”
惊云端:?
“那她过去拼命发展武力的意义是?”
瞎子点灯白费蜡?
“都是为了喻湖,”迟听雨在她提出的那个猜想后面打了勾,“记得吗,我们之前看过的,关于喻湖的记忆,最开始,并蒂莲开的时候,是有一只鹰,想要啄去其中一朵的。”
她们在回忆之境里看过太多画面,有些甚至只有只有一秒的时间。
“她想成为那个搏鹰者,但当她成了搏鹰的人,就再也无法靠近喻湖了。”就像剪刀手爱德华,拿着刀时无法拥抱,放下刀却无法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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