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羲率部赶到箕陵时,得知邓艾部被鲜卑人困在沙陵,大惊失色。
傅嘏仔细询问了情况,又将地图摊在膝盖上看了半晌,最后对曹羲说,邓艾这不是被困,而是以身为饵,诱使鲜卑人攻城。
邓艾有步骑万余,全力一战,或许能击败数倍于己的鲜卑人,但自己的损失必然也不少,将来想守住边疆就有些困难。
据城而守,利用魏军的优势,大量杀伤鲜卑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换而言之,当前的局面是邓艾有意造成的,并非意外。
他建议曹羲继续进军,在沙陵城外扎营,与邓艾成犄角之势。
曹羲很信任傅嘏,接受了他的建议。
他一边进军,一边派人与夏侯绩联络。得知夏侯绩已经率部赶到沙陵,与沙陵城隔河相望,既没有强渡河水,也没有轻易退却时,他这才确认傅嘏的分析没错。
夏侯绩也是这么想的。
中垒营以步卒为主,骑兵主要是匈奴人,大部分是轻骑兵,根本不能和曹羲麾下的北军相提并论。
经过扩充、换装之后,北军如今有一万三千多人,除了步兵营、射声营,都是骑兵,总数超过六千,而装备了铁甲、钢矛的冲击骑兵又占一半,全部装备了马镫。
虽然还没经历实战,但所有的骑士都清楚,这件看似简单的装备对冲击骑兵有多大的意义。
原本只能由精锐充当的冲击骑兵门槛大大降低,冲击骑兵大行其道的时代已经到来。
而这是草原上的胡虏学不了的。
他们可以造马镫,却无法大量制造冲击骑兵需要的铁甲和钢矛。
没有这两样装备,他们永远是只能以骑射为主要攻击手段的轻骑兵,无法和冲击骑兵正面对决。
所以,亲身体验了马镫之后,最受震撼的不是汉军骑士,而是新入营的匈奴骑士。
他们肉眼可见的更温顺了。
——
得知魏军援兵赶到,鲜卑人立刻派分兵阻击。
在傅嘏的建议下,曹羲下令攻击前进。
他将装配了马镫的冲击骑兵藏起来,只安排匈奴骑兵配合步兵营、射声营作战,必要的时候则派上甲骑解围,扭转不利局面。
步兵校尉曹纂、射声校尉曹演大展神威,将前来阻击的鲜卑人杀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匈奴人不时的冲上去痛打落水狗。
两天后,曹羲已经看到了沙陵城,甚至能看到沙陵城头的魏军战旗,听到城头激烈的战鼓声。
鲜卑人急了,派出更多的人马阻击,坚决不让曹羲进城。
曹羲带着大量的粮食,一旦送入城中,邓艾就有了据守的勇气,鲜卑人则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在鲜卑人不要命的阻击下,曹羲适时的示弱,停止了前进,夹河立阵,并在大河上架起了浮桥。
天气寒冷,浮桥很快就被冻住,坚硬得足以车马往来。
曹羲又在浮桥两列架起甬道,阻止鲜卑人从冰面上攻击浮桥,摆出一面持久战的架势。
与此同时,他不断试图向沙陵城靠近,建立输送粮食的甬道。
夏侯绩也展开了类似的动作,把形势搞得非常紧张,却又极好的把握住了节奏,做出一副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达成解围目标的模样。
鲜卑人沉不住气,开始了三线作战,派重兵阻击曹羲、夏侯绩的同时全力猛攻沙陵城。
战斗一开始就很惨烈,至少看起来如此。
鲜卑人有兵力优势,仅围攻沙陵城的就有五万多人。他们分成十批,每批五千人,从三个方向沙陵城发起猛烈的攻击,半天射出的箭矢就高达十万,沙陵城低矮的城墙被射满了箭,密密麻麻,如同夏季的草原。
但魏军倚仗着精良的装备,将守方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始终能将鲜卑人挡在城外,让他们觉得只差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怎么也补不上来。
一天的血战结束,城外躺满了鲜卑人的尸体,根本无法清点。
战斗还没结束的时候,邓艾就下令,除了负责狙击对方将领的射手之外,其他人逐步换用鲜卑人射进城来的箭。
这些箭不如魏军的制式铁箭精准,杀伤力也有所欠缺,但本来就是覆盖式射击,影响不大。
这还能给鲜卑人一个错觉,魏军没箭了。
这一招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原本被第一天的伤亡吓住的鲜卑人晚上清点伤亡,得知魏军缺乏箭矢,不得不用鲜卑人的箭时,顿时又来了精神,放弃了撤退的打算,准备继续进攻。
第二天一早,战斗再次打响,比昨天还要激烈。
魏军“缺箭”,远程阻击能力有限,更多的鲜卑人可以冲到城下,蚁附攀城。
沙陵只是一个县,县城的规模既不大,城墙也不高,鲜卑人用简单的木梯就可以爬上去,甚至不用人梯,几个人叠罗汉,也能攀上城头。
但攀上城头,并不代表就能站稳脚跟,更不代表能够破城。
在城头等待他们的,是装备更好,更擅长步战的魏军步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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