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后的病是愈发严重了。
太后年纪大了,过了年后七十八岁,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何况太后的身体一向都不太好,这些年宫里接二连三的不太平,好容易消停一两年,安宁还没了,这对她更是致命打击,她从此一病不起。
这几日传来太后病重的消息,宫中更是一片谨慎肃穆,没人敢随意说笑,所见所闻皆是为太后祈福。
可她老人家终究还是不行了。
晏臻得了信儿,赶往慈宁宫时,太后只剩下呓语了。
晏臻坐到太后床前,轻声道:“母后?”
太后醒不过来,她不住的摇头,嘴里念着先帝。
“陛下,陛下……你过于宠幸妾室,视臣妾于无物,臣妾,臣妾是怨你的……”
晏臻静静的听着,直到太后睁眼,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晏臻来。
“皇帝……”太后艰难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晏臻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从前许多事,也不是他一个晚辈说的清。
“母后有什么话要对儿子讲。”晏臻温声细语。
太后勉强笑了笑,道:“怀极呀。”
“哎。”晏臻答应的迅速。
“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哀家瞧着你,比先帝能干多了,你会是个好皇帝。”太后道。
晏臻:“母后还能调侃儿子,可见是快大好了。”
太后摇摇头,道:“承灏……”
晏臻:“母后想见孙儿了?”
太后道:“哀家问你,承灏是贵子,又是长子,你是否,有以他为王储的心思。”
太后在这个阶段如此直白的问出这句话,晏臻也不想回避她。
他直接道:“是,承灏性情沉稳,又聪颖敏慧,天命所归,儿子的确有这个想头。”
太后摇头:“不成……”
晏臻微微蹙眉,都这个时候了,太后怎的还反对起他立太子来了。
他所有的儿子都是沈今若生的,不立承灏难道立承瀚那个皮蛋子吗。
太后断断续续的道:“你,后位虚悬,终究是不成体统,皇帝若想立太子……咳咳,便要先立后。”
晏臻垂下眼睫:“贵妃不想登后位,她也没这个心思。”
太后冷笑:“后宫的女人,哪个不对后位有想头……皇帝是明明知道,却不愿承认罢了。”
晏臻不想在这件事上跟太后说什么,他选择沉默,给太后掖了掖被角。
太后见他这个态度,她叹气道:“罢了,罢了,哀家也不该干涉皇帝的选择,你……奉养哀家终老,已是十分不易,你想立谁便立谁吧,只是,只是……”
太后看着晏臻,她没有底气说出自己的要求。
晏臻何尝看不出来?
他主动开口,道:“何佳庆是个好苗子,朕把他外放出去,待过个几年回京,往后仕途也好走些。至于何恬恬,朕已把她指婚给欧阳氏的独子,何氏一族,当延绵不灭,世家大族,百年传承,母后放心。”
太后听着晏臻对自己族人的安排,她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闭上眼,眼角尽是泪。
老了,老了,人也糊涂了。
她竟还荒唐的动了让何恬恬进宫为后,延续何氏荣光的念头,却不知,晏怀极早就不是刚登基时的皇帝了。
如今的他,把一切都算的刚刚好,也贴心的为她的家族做好了打算。
太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她最后道:“皇帝,若贵妃这一胎还是个皇子,就立她为后吧。”
晏臻垂首:“是,儿子谨遵母后旨意。”
贞启七年六月二十九,太后薨逝,享年七十八,谥为恭肃德懿太后。
太后薨逝,举国大哀,三年不得演奏音乐,禁歌舞,禁民间部分活动。
宫中更甚,睁眼闭眼皆是白纷纷一片。
晏臻守孝这一个多月,瘦了一圈,宫里宫外称赞陛下事母至孝,天下臣民纷纷效仿。
转眼便是中秋,今年是太后丧期,沈今若这会子已经近九个月的身孕了,自然处处不方便,中秋宫宴她也没去,托懒躲了。
云檀倒是去了,今日忙,云檀被贤妃借走帮忙,开了宴就把她还了回来。
回宫后,云檀坐在小杌子上,旁边便是冰缸风轮,她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给沈今若讲今天见到的趣事。
“娘娘,虽然今天没有歌舞,但却热闹的很,比歌舞有意思多了!”
“什么事让你乐成这样。”沈今若捡了颗葡萄慢慢剥着。
云檀脸色怪异一瞬,随后愈加兴奋,她挪的离沈今若近了些,道:“今儿人来的齐全,三爷五爷十爷都带着家眷来啦。”
沈今若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仔细想想,不对啊,晏臵哪来的家眷啊,他府里原来的两个庶妃,一个出家了,一个出墙了。
他府里空荡荡一人,若说家眷,那便只有……
云檀道:“赵王把洛二公子给带来了!”
沈今若也是这么猜测的,不过她还是惊的捧住浑圆的肚子:“天爷!那没打起来或者骂出去,真是三爷海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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