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泪水糊住的眼睛,玉缇打算转身回去,却被身后同样淋着雨,浑身湿透却面容温和瞧着她的少年吓到了。
一时间举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可少年却像是知道她此刻尴尬心境般,没有追问些什么。
只是走过来将手中拿着的油纸伞打开,撑在了她的头顶。
“哭完了,便回去喝碗姜汤吧,别染了风寒,明日...随我一同去峰顶练剑。”
“师,师兄,您不问我为什么哭吗?”
紧张的揪住衣袖,半敛眸光。
“嗯....虽然有骨气是件好事,但也不能太过死板,师父马上就闭关出来了,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师妹,去告状吧。”
“可我不想总是麻烦师父。”
“你还想总是麻烦师父?”
“啊?”
这话玉缇听的有些不明白了,抬眸四目相对,定神片刻,她忽然就明白了。
“师....师兄,您的意思是说,虽然这样做不可以让她们永远不欺负我,但至少一段时间会安分起来。”
“而我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专心练武,让自己变强,之后便不用再去麻烦师父了对吗?”
“咳咳....吃酥糖吗?师兄这次下山顺便带了几包回来给你。”
小小的玉缇仰着一张被打肿的圆脸,开心到咧嘴露出了掉了一颗门牙的贝齿。
“吃!”
“嘶,怎么还咬人呢!”
一道不属于梦境中的声音将玉缇眼前的画面逐渐打算,如一粒石子投入毫无波澜的湖中,浅浅涟漪过后,忽然漩涡搅动。
玉缇心慌地下意识去拉眼前少年的手,奈何背后却有一股吸力阻止着她,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够不着。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可终究还是越来越远。
“怎么又哭了?这蠢丫头,明明被咬的是我,她还好意思哭,啧,这身上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嗯?还有金疮药。”
“疼....”
剧烈的疼痛让玉缇还未完全清醒,便本能地委屈哭出了声。
想要动一动,却感觉全身每一处筋脉,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剁碎了又碾轧过一般疼。
那一瞬间的体会,真的很不好,玉缇甚至有种想要放弃自己的想法。
怎么还活着啊?
活着好难受啊。
直到,她听到有人吹了个口哨,胸前更是一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贴身衣衫正在被扒开。
“没想到看着瘦巴巴的,该长的地方却这么有肉。”
唏嘘的一句,是个女子的声音,可听着又好像有点哪里不对劲。
脑子里浑浑噩噩得跟塞了一团浆糊似的,像是充了血的肿痛,可那声音的主人却对着自己开始上下其手。
玉缇气的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间,终于在亵裤要被扒掉的时候,咳血醒来。
伸手抓住那只纤纤玉手,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可她好歹记起来自己是跟白月儿一起掉下来,心中的防范松懈不少。
但随之而起的却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还有难得一次的恐慌。
“白月儿,是你吗?伤的严不严重?我的眼睛怎么看不...咳咳咳...”
话还没说全,嗓子便是一股腥涩痒意,身旁的人赶忙扶起她的脑袋,好让她咳的更顺畅些。
“玉缇姐姐,你怎么样了?呜呜呜...幸好崖底是一湖潭水,你抱着我,所以我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
“可是你的头磕到了潭底的石头,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失明啊?呜呜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
“好了,别说话了。”
那哭声吵的玉缇头疼的厉害,她被扶着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心中却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冷静。
仓皇无助,难过痛苦,她也还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姑娘。
并不是习惯了坚强,便真的不会再胆小怯弱了。
可是她也理智地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哭是最无用的,而且她还不是一个人。
“我的衣服呢?”摸了摸胸口,发现自己除了肚兜,外衣都被扒去了。
玉缇又想到刚才迷糊时听到的那些话,是错觉吗?还是....
“呜呜...玉缇姐姐,你身上有好多伤,不能再穿着湿衣服,月儿拧干了放在外面的树枝上吹。”
“我们这是在哪?”注意到白月儿的用词,玉缇往身旁一摸,却是空的。
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
“我的剑...”
话说到一半,想起应该是掉到水里去了,便没再说话,只是抿着唇,脸色不是太好。
有些难受。
那把霜雪剑是师父赠予她的,陪了她许多年,一直被她贴身携带着,可如今...
若是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剑找回来。
想到这里,玉缇缓了缓心神,觉得有些冷了。
虽然现在是夏季,可刚过了潭水,还受了伤失了那么多血,此刻又是晚夜,衣衫又脱了大半,便是再强硬的身子骨,也是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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