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什么?”
“官府会管,”许宴知说:“你且去告,我替你做主。”
许宴知将妇人从地上扶起,“新法没人敢用,我来用。”
“我来做这第一个人。”
妇人呆呆望着她,半晌终于意识到她说的话,当即要朝她跪下,被她伸手拦住后,说:“多谢大人。”
“我这就去找人写诉状!”
妇人撩起裙摆往外跑,许宴知正走到门槛,妇人在台阶下停住,回头。
许宴知正对上妇人的视线,不由心中一悸。
那妇人的眼睛很亮,眼底有被毒打后的怯懦、畏惧、痛苦以及挣扎,但挤开这些所占更多的是不肯妥协,像是由内心深处一直烧上来的火,炽热,不后退。
许宴知猛然意识到,新法的存在就是这团火的来源,被千千万万个被忽视、丧失人权的女子视为希望,这团火不能灭。
二人对视良久,在妇人眼里,许宴知身后是三尊威严肃穆的神像,烟火缭绕在头顶上空,像是给许宴知渡了一圈神光,虽是处于居高的地势但丝毫不见轻蔑,像救世的神仙。
妇人定定的说:“因为您是许宴知,所以我信您。”
许宴知颔首:“去吧。”
妇人这次不再回头,每一步走的都很坚定。
许宴知迈出门槛,李忠明正来寻她,“你在这做什么?”
“上香。”
李忠明看着她,觉得她好像又精神了不少,身上的阴郁都少了许多,“你……只是上香?”
许宴知拍拍他肩膀,“我还有事,要先走。”
李忠明立马抓她袖子,“诶,我也要去。”
许宴知轻抬眉,“可以。”
原本只是他二人要先走,结果剩下的三个人也跟着要去,等到了地方才知道去的是官府。
这小小的衙门一下来了好几个大官,骇得衙门里的上至主事官员下至跑腿小吏都紧绷着神经,以为会是什么机要大案,谁知只是为了断一桩妻告夫的案子。
衙门碍于几位高官在场,硬着头皮依据新法判案,先是让那妇人的丈夫写下和离书,由衙门作证将其家产的三分之二分给妇人,挨了一顿板子之后押入大牢,翌日送到城外做三年苦役。
等案子判完,几人从衙门后院离去。
妇人甚至没来得及对许宴知道一声谢。
李忠明搭着许宴知肩膀:“原来你说的有事是这个啊。”
黎仲舒问她:“要管这案子从都察院派个人来从旁看着就是,怎么想着要亲自来?”
许宴知:“新法是我主张颁布的,可到如今没多少人敢真用,若我不站出来用给他们看,以后也不会有多少人敢用。”
顾月笙笑一下:“说的是。”
洪辰溪:“这桩案子想必明日就会被传开,有人起了头,何愁不会有人跟随?”
黎仲舒拐了拐她肩膀:“就说该出来散散心吧?还帮你发现了问题呢。”
她笑一下,没接话。
不是消沉的时候,这团火从不能灭到烧的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真正要做的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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