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恨铁不成钢,而是明明看着他高楼渐起,却突然止步不前。
曾经的程韵玫确实希望冯斌衡能是个好拿捏的,但慢慢她发现自己并不是那种完全狠心绝情的人,可问题是冯斌衡好像真的是个‘软蛋’。
程韵玫曾经有多恨铁不成钢,看看她给冯斌衡安排的这些课程就知道。
还好冯斌衡虽然性格柔软,人品却挑不出毛病,程韵玫稍感欣慰。
任鹤鸣昨日回城的路上很是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现在去公主府不合适,回皇宫也不太好,到客栈凑合一夜更是不对劲。
当他赶在最后一刻入城的时候,太后的人给了他唯一的选项。
程韵玫将那只簪子交给他鉴别,任鹤鸣翻来覆去看了很久,又对着烛火看了看,皱着眉道,“太后娘娘,这簪子真也不真,假也不假。”
程韵玫并不惊讶,只吩咐道,“仔细说说。”
虽然早些时候程韵玫将簪子交给冯嘉玉查验过,冯嘉玉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但程韵玫却担心她因为心情影响了判断。
见任鹤鸣翻来覆去查看了这么久,程韵玫就知道这簪子有问题。
“这簪子的细节与特殊标记一样不差,可唯独这上头选用的宝石品质太好了。”
这支桂花簪子是任柏东请人打造的孤品,以答谢钟正岩和闵芙雁,但是当时任柏东身上的银子并没有那么多,所以簪子上细密的桂花花瓣所使用的宝石品质不算太好。
不通透也不均匀,但因为是小而密的桂花,宝石品质不好影响不大。
眼前的这只使用的宝石品质极为上乘,通透匀净,细腻温润,应当是有仔细筛选过的。
虽然用心仿制了所有防伪的标识,可就是因为太用心反而露出了马脚。
况且若非真品,世上绝对找不出一模一样的两个东西,所以眼前这簪子就是用心伪造的赝品。
当任鹤鸣得出这簪子真也不真,假也不假的结论后,他感到一阵背脊发寒。
簪子既然不是真品就证明他的父亲和任家应该是没有倒戈向章麟,因为如果任柏东真的要做,他必定会记得簪子宝石的品质问题,并加以规避。
但能如此详细仿制簪子,必定是能接触到簪子的人,任家有内鬼,而这内鬼身份怕是不一般。
“太后娘娘,请允许我送一封家书回去,免得再生事端。”
程韵玫自然也是明白其中关窍,挥手让他回去了。
“好,去吧,明日早朝,你如实说明即可。”
当任鹤鸣在所有人面前讲述簪子的疑点后,章麟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簪子的真假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章丞相,你听到了?若是不放心,可宣任柏东入京鉴别。”
“太后娘娘思虑周全,若可请到任家主便更有说服力了。”
章麟在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程韵玫险些没拍案而起,她叹了口气缓了缓才继续道,
“章丞相说还有证据,今日便一并呈上来吧。”
“那位姑娘交予老臣的证物,还有一块惠南王府的通行腰牌,以及一封先帝的书信,不过既然这簪子是赝品,其余的东西也没有证实的必要了吧。”
“章丞相昨日不是还很自信地怀疑文阳公主的身份吗?皇家的公主,陛下的亲姐,平白无故遭人怀疑,若是不还她一个真相,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章麟命人将托盘承上,一块惠南王府的通行腰牌,一封写着木樨儿亲启的信件。
腰牌是真品无疑,这东西想弄一块真品倒是不难,因为这腰牌并非独一件的东西。
至于那封信,虽然冯骁宏的笔迹和口吻都模仿得非常相似,可身为惠南王府的女主人,程韵玫清楚地知道这信也是伪造的。
因为惠南王府所用纸张十分特殊,这是连侧妃钟缘圆都不知道的。
最初惠南王府并没有使用这种特殊纸张,是程韵玫嫁入王府之后才提议使用的。
程韵玫出身将门,带兵打仗之外的军情传递也是战局胜利的重中之重,既要保证军情的真实准确性,又要保证其能够安全送达。
为了保证真实准确,不少情报部门都会选择在纸张,油墨,或是书写的方式,笔迹等等方面做出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的变动。
比如东厂内部人才会使用和辨别的特殊字迹,比如程家和惠南王府的特殊纸张。
这些方法虽然繁琐又复杂,并且造价高昂,但真的需要鉴别真伪的时候,往往能够派上大用场。
就比如现在,
“这先帝的笔迹和用词习惯都模仿得一般无二,只是这纸张可并非出自惠南王府,百密一疏啊。”
程韵玫只是解释了惠南王府所用纸张十分特殊,与寻常纸张不同,但具体不同在哪里她并没有明说,也不会有人敢向太后刨根问底。
众人只需要知道这信和簪子都是仿制的赝品,虽然惠南王府的通行腰牌的确是真,可这东西并不能证明什么。
一块腰牌而已,难道谁手上拿着腰牌,谁就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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