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农户不识字没有钱,也想尽力为女儿做些什么。
王秀秀是第一批学生中唯一一个家人具在的,但是冯嘉玉要求她不能对家人说起在这里学的东西,只能说是诗词文章,王秀秀也都照做了。
“两位不必害怕,秀秀现在是我的学生,这束修之礼我收下了,秀秀日后便住在我府上,每半个月会有三天时间回家探亲,吃穿住行也都不用操心。”
公主高贵优雅又温和宽厚,夫妇二人感激涕零。
尽管说公主府会提供吃穿,王家夫妇依旧惦念女儿,赶紧给王秀秀做了两身新衣裳,又给女儿带了肉干和两块碎银子。
就算是农户,不需要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也能表达对女儿的爱。
王秀秀在公主府门口和家人分别,就连大哥哥和小妹妹也都来了。
大哥哥将自己从学堂得到的一支笔送给了妹妹,小妹妹不知道要和姐姐分别还在伸手要和姐姐玩耍。
冯嘉玉站在廊上看着这一家人眼睛不由得湿润了,“真是羡慕这一家子。”
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就算没权没势,依旧让人羡慕,这才是人终生追求的名为幸福的目标。
冯嘉玉开设学堂的事是秘密,只收女学生更是不得说,所以冯嘉玉对王家这唯一的变数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记得王秀秀只是到公主府里做侍女。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晚上,冯嘉玉叫人提早去学堂点了两盏灯,等她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王秀秀坐在座位上写字。
她将字写得很小以节省纸张,她明白自己能到这里读书本就不易,不想浪费一点东西。
一次冯嘉玉看到她一张纸上竟然写了九百个字,就告诉她这样是练不好字的,让他不要担心笔墨纸砚。
王秀秀应下却继续想办法不肯用纸张笔墨,她找了块松软的土地,依旧用树枝在是地上写字,同窗问她为何,她说,
“先在地上把字练会,会写了再用纸写。”
这是个好方法,于是大家纷纷效仿都这样练字。
冯嘉玉知道了以后很是感动,用篱笆将那块地圈了起来,在旁边竖了一块小牌子上写,——‘种字田’。
就算已经在地上练会了怎么写,只要写在纸上王秀秀依旧还是会把字写得小小的,只有在给冯嘉玉交考卷的时候才会把字写成正常大小。
后来冯嘉玉也就不管她了,只要慢慢等她认得更多的字了,练成了自己的字体,她就不需要这样了。
“公主万安。”王秀秀几人每个月都会有几天时间跟着冯嘉玉身边的侍女学习礼仪,她现在已经能够很标准地行礼问安了。
“免礼,只要在学堂我就是夫子,坐吧,都有那些字不认识?”
“请教夫子,这二十四个字还是不太认得。”
王秀秀将自己不认识的字都写成了规整的大字,虽然笔迹还是很稚嫩,但是横平竖直也方正得可爱。
“你这字已经进步了很多,是谁带着你在写?”
“是芳姐姐教我的。”
李芬芳也是第一批学生的一个,没人教导就是天生写得一手好字,当初在冯嘉玉的考卷下,对于为何想读书的回答只给了两个字:
写字。
那两个字飘逸洒脱,不比任何一个多年习字的人差,冯嘉玉也欣赏这份魄力便收下了这个学生。
冯嘉玉让她带着同窗们一起练字,希望有一天能她能创造出一份独属于她的字体,以供后人学习膜拜。
冯嘉玉很耐心地给王秀秀讲解每一个字的读音,看着王秀秀一脸认真的表情,她终于能和外祖父共情了。
“好了,今天时候不早了,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再复习,累坏了眼睛和身体就得不偿失了。”
“学生谢夫子教导。”王秀秀行礼后便垂头等着冯嘉玉离开。
冯嘉玉边走边笑着摇头说,“这孩子怎么和那一板一眼的顺荷郡主这么像。”
冯慧思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看了看月已高悬便关窗,洗漱,熄灯,休息了。
原本这学堂早就能开起来,若不是为了捉出内鬼,冯嘉玉也犯不着熬了好些个通宵。
襄儒卿前脚刚走,冯嘉玉后脚就想着如何把内鬼逮出来。
那甄诚的咄咄逼人,很明显就是知道内情并且有目标地在行动。
后来配合着任鹤鸣一语道破,方墨彻底查清楚了甄诚,甄家和陈锐楷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诚确实是本人无疑,但是甄诚和甄家的关系似乎不太和睦,也不能这么说,准确来说是疏离。
甄诚自小外出游历性格独立又很要强,他很不满意自己的父亲,认为父亲没有抱负没有魄力,只知道做缩头乌龟。
甄凯秦明明有很多机会调回京中任职,若是几年前就调回京中,他现在早就是工部尚书了。
可是甄凯秦却要留在蜀地治理水患,他说自己放心不下这里的百姓,直到四年前才终于被调回京中任职工部侍郎。
甄凯秦做这一切不是为了让百姓为他歌功颂德,但他万万没想到却引来了儿子对自己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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