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这声音,夜来顿时心头一震,抬眼看去。
只见那女子一袭新绿,正位于此处唯一的窗棂之前。她逆光而坐,夜来为了看清她,不觉用手遮了遮眼,以适应这耀目飞光。
事实上,不消看个分明,她也知道对方是谁了。
“呵呵......”女子掩唇轻笑,分明几人皆已沦为阶下囚,她却丝毫不见慌乱。
“夜来姐姐,好久不见。”
夜来眼中一片复杂。未曾料到,经年久别,她二人竟会在这般场合重逢。
她缓缓启唇,喉间有些阻涩,却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
“惠儿。”
......
——“我问你,那个穿着紫衣裳的姑娘去哪儿了?!”
往来行人纷纷侧目,暗自思忖这是谁家的姑娘,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揪着人家客栈小厮的衣领,当真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那小厮抖如筛糠,两股战战。今日没看黄历,这两位走的时候还言笑晏晏,一派和气。谁知道回来没多久,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冲他兴师问罪。可是赶巧,今晨他被差去采买,此时当真是一问三不知。偏生这素衣姑娘揪着他不放,硬说是他将人看丢了!
天地良心!他连这紫衣姑娘何时回来的都不知,又怎会知道对方是何时走的?!
可想归想,他还是求饶道:
“女侠,小的当真不知道啊!小的今日正巧上街,未曾见过她......要不...您再问问别个儿?”
掌柜的与那余下几个伙计皆是躲在柜面之后,暗自一啐。
这贪生怕死的,竟要祸水东引!
赵青木一听,顿觉有几分道理,于是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素手一指,朗声说道:
“你们几个,出来!本女侠有话要问!”
掌柜的哪儿见过这等阵仗,躲在柜后,颤声说道:
“赵小姐,我们当真没看见啊......那位女侠武艺高强,即便是回来了,没有吩咐,我也不敢去打扰人家啊.......”
“那就是说,你们几个都没见过她咯?”
赵青木狐疑地问道。
几人齐刷刷点头,有如捣蒜。
“到底上哪儿去了?”左右问不出结果,此时她倒真怀疑对方根本没回来过。
“吱呀——”一声。
她抬头,那青衫男子正推门而出,兀自垂眸,与她遥遥相望。
“这下好了......你将人家气得不愿回来了。”
赵青木冲着对方摇头道。
一半无奈,一半不解。
“你说......她会去哪儿呢?”
“你来。”谁知对方沉默片刻,竟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赵青木登时气急,这呆子,此时倒是不与她多礼了!
——来就来!
她“噔噔噔”几步迈上楼梯,将下巴一扬,问道:
“叫本小姐有何贵干啊?”
顾见春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说什么,只转身进了屋。
赵青木满腔疑惑——
这呆子,在打什么哑谜?
“你看。”
只见他从袖口间掏出一封信,信封已然拆开。看样子,是他方已看过。
赵青木展信一看,未等她细读,落款处几个字赫然入目。
“......天涯路远,有缘再会。”
“湄拜别——”
“这?!”她猛然抬头,只见对方眼中露出与她相似的神情。
“她的字是我教的。是她的笔迹没错......”
顾见春缓缓点头道。
“字迹......也很好仿造的吧?”赵青木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顾见春目光飘向窗棂,那里只余一盏兰花——是店家装饰所用。
“在黛城时,我曾见过她教人书信,这口吻也是她没错......”
赵青木低头匆忙阅览,行文大意是事态紧急,此番便不与他二人同行了。待事成,自然会将东西奉还。
恐怕是对方为免这封信落入旁人之手,特意隐去了此物何物,此事何事。
事乃万寿,物是碧天。
“她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两人沉默半晌,只听赵青木喃喃道,“难道是那位叶少侠回来了?”
顾见春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便是我想与你说的。”
“什么?”她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白王,江家,南宫家,林家,叶家,还有那叶染衣背后的‘帝姬殿下’,与那万寿魔宫......”顾见春一面思忖,一面像是自言自语道,“你觉得她与叶染衣,当真有合作的可能么?”
“啊......”赵青木有些茫然,“你在说什么?”
这人今天怎么净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叫她有些陌生。
顾见春摇了摇头,低声回道:“白王与帝姬势同水火,怎会纵容手下如此?对林家出手之人,乃是万寿魔宫,本来白王派她前去探查,顺势而为,想坐收渔利。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渔利...却被问剑山庄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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