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驰问是哪个老师,晏淮报出一个国画界里名号响当当的名字,他一听就知道是哪位了。
“你说巧不巧,那是我爷爷的同窗。”
“真的?”晏淮诧异地瞟一眼他,又接着画,说:“我倒是没怎么听师傅提起过傅检察长,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傅驰跟他说:“也就一块儿跟着师傅待了几年,后来各奔前程,谁还记得谁?这个世界那么大。”
“这关系和我一个同窗还挺像的。”晏淮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刚过去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爱说话,干什么都一个人,别人都不太愿意搭理我,就他总跟我分零食吃。”
“有一次天气热,他带我去划船,我俩进了一片荷花池里,摘了人家种的莲子吃,被主人看见了,追着我们跑了两条街——头一次做这种事,我心慌得不行,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膝盖还有疤。”
傅驰听得很认真,甚至还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不过除了无忧无虑的童真,他还觉得心酸。
那时候的晏淮应该刚走丢回来没两年,十五岁左右——他看过晏淮这个年纪的照片,冷得不近人情。
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孩子,竟然还有淘气的时候,跑去摘人家种的莲子?
傅驰嗤地笑出了声。
两个十来岁的半大少年被人追着跑的画面,他觉得相当有意思。
晏淮听到了他的笑,回头瞥他一眼,“笑什么?你小时候很安分?”
傅驰没答,还反问他:“后来呢?也像我爷爷他们一样了?”
“也还好,偶尔会联系。过几天我堂哥结婚,他也会来。我们都是这边的人,他伯父的公司跟我家公司还有业务往来,我们不至于生疏。”
“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章家那边的人,但他不姓章,姓江,跟他妈妈姓。”
傅驰思忖着,好像在记忆里找出了这号角色,“我记得他也是独生子,他父亲也十分爱护他……他跟你一样。”
晏淮勉强勾了勾嘴角,“他比我还是惨点的,名正言顺的一个人,因为一个私生子,十来年见不得光。”
“但听说章老先生已经卧病在床很久,时日无多了,章部长这些日子在家侍疾,里里外外都做得了主,他的苦也算是吃到头了。”
“是啊,他人也开朗了不少,过段时间还约我去白云那边赏荷来着。”
“那你去吗?”
“看情况吧,可能去,毕竟我最近没什么事做,也的确好久没见他了,怪想的。”
“想他?”
“朋友不能想?”
傅驰轻笑,“当然能。”
晏淮边和他闲聊边动笔,撂下笔后他探身拿印章准备盖个印,旁边那人却忽然问:“画好了?”
晏淮不明所以,但作势点头,印章沾了印泥,他找了个好地方用力一压,“好了,你要啊?”
但傅驰没跟他讨要,只是忽然探身过去,伸手到他裤脚处,把布料一路往上抚——
“!”
晏淮被他那动作惹出了一脚的鸡皮疙瘩,条件反射下就要抽走脚,可傅驰那手掌宽厚有力,死死地扣在他膝弯里,根本抽不开一点——
“你干什么?”
柔和的光线下,坐着的男人五官线条硬朗至极,肩膀宽阔结实,薄薄的T恤布料挡不住饱满的力量感。
晏淮发现从自己这个角度看下去,对方那鼻梁与眉毛的走势都很悍利,是一副不好说话又冷硬的面相。
但他的动作却与冷漠的长相截然相反,轻得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品,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里也蓄着清晰可见的柔情与温和。
晏淮顿时愣住——
这是傅驰吗?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么想。
傅董事长的眼睛里应该只有冰冷的利益,他的温和应该都是给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怎么他最近能频频看到?
“干什么?”晏淮这次的质问轻了许多。
手指轻轻印在膝盖微微凸起的一小块儿疤痕上,傅驰问他:“这么久还在,当时是不是摔得特别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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