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守着四个精壮高大的保镖,为首的那个朝傅驰毕恭毕敬回答道:“没有,一切进来的人员和车辆都排查过五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好。”
高大精致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傅驰期待又紧张地穿过空无一人的巨大客厅,走上空荡荡的旋转楼梯,脚步停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轻轻一推,房门打开,一股淡淡的药味钻进鼻腔……
房间里有两个年纪大的外国老医生,三个年轻佣工,两个保姆,还有四个保镖,分别守在窗户边与门前。
这里被保护得水泄不通。
薄薄的纱帘透着光,地上的影子被割裂成精致的花纹图案,不断地从地板慢悠悠游走到地毯上。
坐在床边的女人面黄肌瘦,露在白色睡裙外的双手与双脚像一把即将干枯的柴,皮肤像身上的衣服一样白,但是她的眉眼与头发却异常的黑。
她面无表情地任由医生检查身体,双目很无神。
如果这是晚上,这画面一定很吓人。
“傅先生到了……”
“傅先生好。”
保姆与医生纷纷向屋子的主人问好,过来陈述近几日的情况,傅驰听得一字不差,但目光一直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刘小姐目前的生命体征趋向稳定,其他器官方面的检查都在这里,您要看看吗?”
老医生操着一口美式的英文,边说边拿出一沓纸。
傅驰接过随意翻看了一下,边看边用英文问他:“你说是早上醒的,检查过她现在的语言功能了吗?思维清不清晰,情绪适不适合起伏?”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可以进行日常沟通。”
“好,都出去吧。”
所有无关紧要的在人一分钟之内全撤了出去,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与第一次的对峙一样,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只是气氛里已经没有了绷到极点的警惕与恐惧。
傅驰几不可闻一叹,开口道:“你看到了吧?我为了保住你这条命,花费了多少心血?现在还觉得我也是来害你的吗?”
从守卫森严的住处到昂贵的医疗器械,再到这水泄不通的看守,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下达这一切命令的人是何用心了。
真想要一个普通人的命,多的是办法做得简单明了又滴水不漏。
犯不着费这些力气。
所以女人轻轻点了下头。
她看向傅驰的眼神也不再饱含警惕,任何伪装也全部卸下了。
“谢谢您……”
长久没有说过话的嗓音像是掺过一把沙子似的沙哑无比。
傅驰倒了杯温水,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一张银行卡。
骨骼明显、线条硬朗的手指压着薄薄的卡按在深色的桌面上,女人的视线顺着那截精瘦的小臂缓缓往上移,看到了一张英俊无比但明显憔悴的面孔。
傅驰的嗓音低沉而饱含诱惑——
“做个交易——这里是五千万,密码六个零,不光只有钱,还有房子、车子,但是来得匆忙我还没有准备,改天我会让人全部弄好再送到这里给你核对的。这个地方和这些人是专门为了给你调养身体而准备的,你可以待到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再走。”
“未来如果我处理好了一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不错的工作岗位,如果不顺利,我会给你准备别的身份送你出国,这里的一切罪孽与痛苦都将和你无关。”
“我只有一个条件——告诉我,你父亲离奇去世的真相。”
一颗眼泪从女人的眼眶里滚落,她压抑着的内心世界出现了裂痕,她感到痛苦正在一点点包围自己……
傅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蜷缩起身体,并没有任何行动。
当年他在被人领去停尸间见到傅云鹤的尸体时,也是这么无助痛苦,那时候他也是孤身一人。
争吵和伤心都在门外面,破散的傅家乱七八糟的,停尸间里只有冰冷的疑惑。
他在悲痛欲绝里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发出自己的疑惑,但刚到门口就被迫闭了嘴。
在这个被称之为“家”的群体里,能站在他这边的有谁呢?傅云鹤孤家寡人,与兄弟都不合,老两口和傅云雀远在外地……
他孤立无援。
那时候的他没有得到过安慰,也就不懂得怎么安慰别人。
“说出来吧,你我都不想让已经离开的人死不瞑目,我们都需要一个真相和交代……”
瘦弱的女人像回到胎儿时期一般,蜷缩着自己,泪水浸湿布料,她颤抖着回忆痛苦。
“是傅三杀了傅先生……傅三……”
傅驰的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他连语气都沾上了激动,他问:“傅三是谁?”
“我不知道……爸爸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傅三。”
“我爸爸……那天周末去傅先生家里拿东西,还没上完楼就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他在楼梯那里……看到有两个人,有一个说,傅三,你好狠的心,竟然连血亲都要谋害……说、说,要是事情败露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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