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新闻都报道了,只是他没留意……
一切汹涌都归于平静,第二天的黎明照常来临。
那一夜,他睡得断断续续,浑浑噩噩,以至于赶上了顿早饭——以前在家,他的早饭一般都是九点多才吃。
今天是八点。
饭桌上,还是全家人都齐的,看得出来这个家族很讲规矩。
晏淮依旧坐长辈那桌,不过他这会儿没工夫不适了,睡得不好,他饿得慌,白粥喝了两碗,连老爷子问他话都答得没精打采。
“年轻人怎么一点朝气都没有?”
晏淮没答,晏正榕就接过话茬,笑着说道:“可能是认床吧,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待惯了突然又换一个,难免不适应,等住久了就好了。”
晏淮垂着眼皮淡然道:“不久住了,我过几天就得回学校上课。”
晏老那凛然的目光就飘了过来,晏淮只当看不到,眼皮都没抬。
晏正榕又说:“学生忙学业是好的,暑假也不远了,机会多的是。”
一顿早饭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满月宴连摆三天,白天能供大家玩乐的项目有很多,南边的草场上特意备好了设施,有些爱玩的一早就过去了。
晏淮谢绝了好几次邀请,就待在长长的回廊上看着别人玩。
他长相寡冷,也不爱说话,大家渐渐的摸清了他的性子,主动几次无果后也不再去碰壁了,由着他自己逛。
晏淮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的。
接近午饭的时候,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件事情,听得他真的有了点想法,但紧接着谭厅的电话也来了。
“我告诉你啊,听听也就得了,你要是真敢去,你爸得疯,你知道吗?没事儿别做那不孝子。”
他没给对方什么保证,心事重重地把电话挂了,仰天长叹。
“小十堂叔,”那小女孩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抱上他的腿就不松手,“你真的不能陪我玩吗?”
晏淮低下头瞧了她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第三次央求时终于点头说好。
小孩子当然不能动真格,所以侍者给她拿的都是小尺寸的。
晏淮像公事公办一样教她,都不管她能不能听懂。
或许是他讲得太无聊,又或是小孩子天性好动,静不下来,热情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玩了没一会儿就说没意思,转身跑了。
靶场上不太安全,小孩子跑得又横冲直撞的,保姆被吓得心惊胆战,追了她好久。
晏淮看着那小身影渐渐远去,忽然想通了什么,问旁边的人要了把新的弓箭,拉起弦后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拿了个好成绩他也没感到多骄傲,心底反倒涌起阵阵酸涩。
随后他又放了几箭,每一箭都娴熟无比,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穿破长空,直击目标。
——
远处,老爷子正背着手站在回廊上看那边的情况,评价他说:“这孩子戾气和杀气都有点重啊……”
晏正榕立在他身侧,说:“儿肖父。”
于是老爷子转头望向某个地方,那边晏正松也正和同辈们比划,父子俩一样的神情,一样的气质。
果然虎父无犬子。
“小十这孩子……”
半天没有后半句,身边的人也揣测不出他对这小孙子是个什么看法。
……
晏淮独自玩了一会儿,直到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才放下弓箭,这时候太阳越来越大了,他打算转回室内。
耳畔是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晏淮从容冷淡地穿过这些热闹。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傅驰,第一眼时还有点惊讶和不解,但几秒后,一切情绪就又淡下来了。
傅驰同样站在立着许多暗红色柱子的回廊上,也同样看到了晏淮。
清爽的风吹起他们的黑色发梢,让他们的双眼同时发涩……
周遭的交谈声像潮水般来临又远去。
晏淮最先挪开视线。
他像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什么也没说,淡然地经过,远离那片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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