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问气什么,是气他想开始一段没有结果的故事还是气他碗里已经有东西却还看锅里的无品行为,或许两者皆有。
但夏夏真的觉得没必要,她什么也不在乎。
“我是因为别的事才心情不好的,和你没有关系。”
魏文康追问:“什么事?”
夏夏坐在轮椅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垂眸摇头:“没什么。”
他们本就不熟,那点情愫有一大半出自皮相,既然一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那一切都该结束了。
魏文康离开时和她说再见,没有说下次见。
他们都默认不会再有下次了。
但事与愿违——
戴尽开做事真的很给力,三天就呈上了结果,晏淮当时正在书房练字,听到消息后,笔画没落完就放下了笔。
“你去接夏夏,顺便报个警。”
夏夏第二次见褚长夏和再一次见魏文康时,是在夏宅里。
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什么情绪都有,她略略扫视一眼,一言不发。
直到晏淮推着她的轮椅来到沙发边,褚太太如梦初醒,催促儿子说:“去给姐姐倒茶。”
晏淮冷冷回绝:“我妹妹可没有一个做买凶杀人这种勾当的弟。”
脸颊红肿、神色又苍白疲倦的何苗听到这话,神情立刻僵滞。
晏淮冷眼瞧着她的心虚,在褚家人一众不明所以的疑问中缓缓道明原因。
他把戴尽开录下的视频当众播放——视频里,一个中年男人泪声俱下地陈述指认,褚家长子在一片匪夷的目光里苍白辩解。
场面十分好看,晏淮环着胳膊在旁边静静看戏。
夏夏不觉得多有意思。
她的生父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听信了何苗的片面之词,雇了人去杀她——还是两次。
她只觉得悲凉。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
谋杀的真相当众被揭开,凶手就是自家人,这些人哭了一场,闹了一场,竟然就像汹涌的浪潮一样要褪去了。
有人出来道歉,甚至有人动手责打,但是没有人要交出凶手,没有人提过半句绳之以法。
褚太太过来握着夏夏的手,慈爱地摸她的头发,说这么多年苦了她了,以后回家了一定好好补偿她,把十几年来的亏欠都补上。
真是一个贤妻良母,太叫人感动了。
夏夏却是没有半点触动,她疲倦又冷淡地问:“你们要我留在这里,那她呢?”
何苗低头拭泪,委屈柔弱地偎进奶奶怀里被对方安慰,像只弱小的幼崽在寻求庇护。
褚太太看了一眼沙发上沉默不言的丈夫,斟酌良久,最后决定道:“苗苗十四岁来到我们家,现在二十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跟有感情了,你能体谅做父母的心情吗?”
夏夏觉得很好笑,也很恶心。
褚太太继续说:“你们以后就做姐妹,她有的,我们都会给你备一份的,不,备双份,好不好?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好好的跟家里人在一起,怎么样?”
魏文康无言以对,晏淮又惊又气,夏夏则直接笑出了声。
“她要杀我,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我跟她做姐妹?脑子全被狗吃了,竟然能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
她长得清纯又乖巧,是一副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喜爱的长相,但说的话却那么叫人难堪。
褚太太脸上的慈爱渐渐消散,只剩尴尬。
褚家人的态度渐渐明确了,养出来的感情比亲生的要深厚许多。他们不会让亲生的继续流落在外,但也不会放弃养大的那个。
一切的发展似乎都很有道理。
何苗在一片沉默中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奶奶和爸爸妈妈本来也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和我没有关系,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生爸爸妈妈的气,他们疼自己的孩子没有错,不应该被责怪。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犯下的,我认了。”
她说得那么倔强,那么委屈,搞得夏夏差点儿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了。
“你在说什么呀孩子?”褚太太过去拉着她,心疼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妈妈,就永远都是我的女儿,这个家永远都有你的位置,不许说胡话。”
何苗委屈得哭了起来,顺势扑进褚太太怀里,声音艰难道:“我也不想啊,我也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我知道这里本来不属于我,但是我越待在这里越舍不得,我不想离开你们……可是做错了事就要认,就算我是无心的,那我也给别人造成伤害了,我无话可说……我只是……我……”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一直没表态的褚长夏眼睛同样湿润,他随口安慰了何苗两句,来到夏夏面前。
“从今往后,我们都会严格管教她,绝对不会再出一次这种意外的,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就当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离开家里,肯定是没办法生存的,你要是不想见到她,那我们就把她送去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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