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微微昂首,嘲讽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吃了亏还得忍气吞声是吗?在你们这些人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就是知好歹、懂进退了?”
傅驰说:“握手言和对大家都好。”
“只是对你们好而已吧?”
他们站在阳光的阴影里,面对着面。
傅驰的两只手都搭在晏淮的肩膀上,微微垂着眼眸,表情认真,语气又真挚,乍一看真的挺善解人意的。
他说:“那你想怎么办?硬抗到底,一个去对付三个,走司法程序还是私自报复?你自己也清楚无论是哪条路,傅家都是不怕的,你讨不了好,何必自讨苦吃?”
晏淮不耐烦地舒了一口气,傅驰的眼神演得挺真,他不想看,眼睛干脆挪向别处。
但那只温热的手却攀上了他的脸颊,轻柔但坚定地把他的视线给掰了回来。
“傅炜是算计了你,但他也被你的人教训了,你的朋友惹了我大姐,我也既往不咎放他走了,你没吃亏,为什么不能把这些事情就此揭过?”
真是句句都在为人着想,真是菩萨心肠,好得很。
晏淮点点头,给他竖起大拇指,满脸佩服。
傅驰以为他没办法了,会认,于是安抚性地揉了揉他耳后的头发,叹息一声,道:“这件事谁都有错,别再纠结了,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吃个饭,就算翻篇了吧。”
“这个饭,我不吃。”
傅驰重新看向他,眼中再没了刚才的轻柔,那些温和的东西像潮水似的退得一干二净。
晏淮迎着他冰冷平静的目光,嘴角上扬,笑了,“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没完。无论是傅炜还是傅大小姐,哪怕傅检察长要出面,那也别妄想我会低这个头。”
傅驰警告他:“别这么不自量力。”
“你们也别欺人太甚。”
明明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微风吹过树梢时还能听到阵阵沙声,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舒适,可两人的周围却像生出了四堵无形的冰墙,隔绝了所有的杂音,他们对视如对峙。
晏淮感受着傅驰掌心的干燥与温热,把对方刚才劝他时的语气与表情全部复制了过来。
他苦口婆心说道:“明明是你的家人有错在先的,为什么要怪我不自量力?你自己也说了,即便傅炜知道是自己的错,他也不会认,你可以包容他的不讲理为什么不可以包容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还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叫我不高兴?难道我的感受在你眼里一点儿也不重要吗?如果是,那你之前所说的心意又算什么?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还是受了外界影响?能随便说出来也能随意收回去,你的情意这么廉价?”
他伶牙俐齿得让人没法儿反驳,傅驰第一次觉得他这笑不好看,太刺了,他想捂住他那张嘴。
晏淮无视他的冷漠,继续用那种轻柔平静的语气说:“你不应该来找我和解,只应该在家反思自己,毕竟是你没有管教好他们。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而长兄又如父——傅炜算计我,可你纵容了他,这算同谋。”
“你的外甥之所以涉险也是因为你,是你把云峰抓走关起来,他被你吓到了才不得不选择那样做的。你要是看好他们,不叫他们出来闯祸,自己也安分守己,哪里会有今天这种局面?都是你一直在纵容他们、包庇他们,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啊。”
“为什么要来叫我这个受害者大度?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不是第一次有矛盾,不是第一次争执,傅驰后悔刚才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他早该料到,无论自己的态度有多柔和,表现得有多认真,晏淮全都可以当做没看见的。
他太讲理了,讲得固执,可这世间不是一切都得讲理的,脸面、利弊,人情,这些东西有时候远比冷冰冰的理要重要得多。
“所以你不惜一切都要一个公道,根本不在乎别人不给你公道反而叫你吃更多的亏是吧?你没有出事,你的朋友也安然无恙,一切都没来得及发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是要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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