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驰不咸不淡地“澄清”完后,伸手推搡了一把他的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去吧。”
对面雷总的眼神总有一种垂涎欲滴的味道。晏淮没办法想象自己要是坐在这种人身边会是一种什么心情,估计会恶心得当场吐一顿吧……
地下休息室与上面不同,装修有点类似于酒吧的意思,灯都是氛围灯,空间有些暗。
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堆嬉皮笑脸看热闹的人,还有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和笑容……
晏淮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脑子不受控制地混沌扭曲起来。
同样的处境,同样的场所,同样的角色……
熟悉感铺天盖地地席卷大脑……此情此景叫他一时分不清虚幻,这一切好像昨天才经历完。
“傅先生……”
晏淮极力压制着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三个字花费了他不少的意志力,压在沙发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如果有镜子,那他此刻的模样一定很难看,很狼狈吧……
这几个字足够了,傅驰是聪明人,听得懂他服软的意思。
“相比别的地方,你更喜欢待在我身边是吗?”
“是……”
对于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来说,早已习惯了他人的言听计从后,忽然有一个脱缰的异类出现,他会先感到气愤,随后征服欲紧跟其后蹿上大脑神经。
而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个人如果想挽回局面,最识相的办法就是重新臣服。
傅驰向他招了招手,这回晏淮没有再抵抗,他安分地坐了过去。
“抱歉了雷总,敬你。”
晏淮半阖着眸子,盯着眼前的虚空走了神,傅驰搂着他他没反应,叫他敬酒他也没反应,直到嘴唇接触到冰凉的液体,酒精特有的刺激性气味让他的感官马上变得敏捷起来——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去一趟洗手间。”
他偏头躲开了酒杯,说完后就立刻挣脱傅驰强有力的束缚,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同意,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走了……
【这瓶酒喝完,你今晚自己睡,喝不完,陪人睡。】
【三好学生不会喝酒吧?】
【看三好学生喝酒不是更有意思?你不喜欢看他一点点放下尊严的样子吗?多带劲儿啊!】
【他现在有多清高,一会儿就有多狼狈,你别告诉我你不想看啊。】
【笑一个啊,你他妈生下来不会笑吗!成天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呢?】
……
镜子里的人满脸的水珠,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精神气,活像是淋了一夜雨似的。
晏淮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极力平稳紊乱的呼吸,把手臂都掐出了红印才勉强清醒起来。
一些破往事有什么好回忆的?没事找事……
“哟,小同学?”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晏淮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才发现是那个秃顶老男人,好像是姓雷。
“不舒服了?我车上有药,要不要拿给你?”
“不用,谢谢。”
晏淮迅速收敛好情绪,拒绝他后一刻也不多留,马上就绕过他要出去。
“哎!我就是好心——”
对方见人马上就要走了,二话不说就想上手拉——结果要到手的羔羊却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给搂走了。
“多谢雷总好心。”
差点没站稳的晏淮扭头一看,来人正是傅驰。
见是这尊大佛,雷总那点肉眼可见的心思再也不敢起了,一连串地说着“不客气”。
“走。”
傅驰没和他计较什么,半搂半抓地带着人离开。
“胆子这么小,心气倒挺高。”
回去的途中,傅驰如是评价他,从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晏淮难得识相,没有对他横过腰际攥着自己另一边手臂的手表现出半分不满和抗拒。
只是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并且懂事地对他的救场表示了感谢。
“时候不早了,我让小东来接你。”
小东是傅驰前段时间说要新聘的司机。
现在才下午五点多,算不上晚。但晏淮没有执意留下,自己今天陪同他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作用估计已经达到了。
傅驰一个电话,小东马上行动。
车停在俱乐部高大的铁门那里,傅驰亲自把人送了出来,临别之际还将自己身上的大衣给披到了晏淮身上。
“晚上降温了,注意保暖。”
现在的气温确实比出门时候的要低一些,甚至飘起了小雪。晏淮身上穿的那件大衣不比他的厚,所以也就没拒绝。
小东下来打开车门,傅驰伸出手在晏淮下颌骨与脖子连接的地方揉搓了几下,低头靠近其耳畔,轻声嘱咐一句——“到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那么冷的天气,手还是暖的。
“嗯。”
无视周遭某些异样的目光,晏淮淡定地上了车。
傅驰站在原地目送,眼里盛着的柔光随着车子越开越远而渐渐冷却下来,等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他才原路折回。
魏文康在一条小道上正与人攀谈着,远远就看见了傅驰。他挥手打发了多余的人,一待走近,自然而然就勾上了傅驰肩膀——“听说傅炜也在这儿,还叫人请你过去了,干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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