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要啰嗦什么的二花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连“告退”都没敢说,面向缘子谨小慎微地陪着笑脸,后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宝嘉正在药房发呆。
“宝嘉姑娘?”
听到高道长的声音,宝嘉抬起头一脸茫然,“高道长?”
“药糊了……”高道长指着宝嘉面前的药罐。
“啊?”宝嘉愣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赶紧用手去拿,却被烫到了。
高道长跟着宝嘉一起呲牙咧嘴,然后隔着湿布将已经烧糊的药罐拿下来。
“隔壁有烫伤膏,我去给你拿。”
宝嘉拦住高道长,“不用了,我这没多大事。”
高道长瞥了一眼,“都已经出水泡了,还是要处理一下。”
看宝嘉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又多嘴了一句,“姑娘最近有心事?之前在药房帮忙可谓是得心应手、从未出多错,最近怎么好像心不在焉,前日给伤兵的药送错了,昨日给王大人的药膳少了两味药材,今天更是……”
宝嘉盯着自己受伤的水泡,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看着是小伤,怎么也伤不到根本,不碰也不会痛,但若是不好好处理,它就会留下伤疤,严重的话,也不会让人好过。”
高道长看了她两眼,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回了烫伤膏给宝嘉,自己又重新拿了个药罐煮药。
他一边操作着,一边问道:“宝嘉姑娘话中有话,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别人。”
宝嘉之前不知道高道长是不是可以说话的人,但此时,她也没有别人能倾诉了。
她自然不会将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讲清楚,而是变了身份、换了境遇,但丝毫不影响事情的本质。
高道长将药罐移到小火的炉灶上,然后道:“你之前难过是因为产生了误会,你认为只要解除了误会,便万事大吉。没想到误会轻而易举解除,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误会根本不是最重要的矛盾,而矛盾是你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所以……绝望。”
宝嘉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都绝望了,看来,是真的无路可走。
“但世事难料。”高道长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宝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久旱逢甘霖。
高道长轻笑一声,“我只是说,会有那么一种可能——人力是干预不了的,要看天意。”
宝嘉刚想开口问她们是不是还有可能,转念一想,刚刚自己并没有说是王爷和缘子的事,此时也不好问。
然后,她便狐疑地望着高道长,这人,该不会已经猜到自己说的是谁了吧。
高道长将所有的药罐都看了一遍,完全忽略了宝嘉灼灼的目光,然后道:“这回姑娘可不敢大意了。”
宝嘉回过神点点头,“好!”
她现在非常期待高道长说的“世事难料”,想着未来的无限可能,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甚至哼起了歌。
在宝嘉的歌声中,王太监和完颜琮同时收到了汴梁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其实旨意本该在几天前就送到了,但?也遇到了大暴雨,他不是没有胆识继续前行,而是他怕自己死在路上,密旨就很可能遗失,权衡利弊,晚几天总比没有强,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前线的大计。
王太监读完密旨后看不出喜忧,与完颜琮对视一眼,对方也是如此。
王太监倏地咧开嘴角,“大人与将军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呐,卑职先恭喜大人了。”
完颜琮略扯了一下嘴角,“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办好才最紧要,现下杨将军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和谈之事还少不了大人的支持。”
“好说好说。”
缘子觉得山谷中的天气突然就热了起来,二花给她拿来了地窖中的果饮,她还是觉得不够凉爽,难以压下心中的燥热。
她看向二花,“你还穿那么厚,不热吗?”
二花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他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了,总说自己热,但也未曾见她流汗。
缘子摆摆手,示意这里不用他了,转而又立刻叫住了他,“那边怎么样了?西夏的使团还不走?”
“听说已经签好盟约了,大概明天就能启程了吧。”
“行了,叫大花进来吧,我有事问他。”
看着二花走出去的背影,缘子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就是因为心中烦躁而已,和天气才不相干。
前几日接到了完颜珣的旨意,应承下来了西夏的条件——边地通商、联合抗蒙。
汴梁那边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考量,附加了什么条件缘子不得而知,她认为这些都不大重要。
因为同时而来的还有另一道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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