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
景太妃的堂兄?
之前,她也曾在景文的名字上打过大大的问号。
因景太妃之故和她实在找不出景家淌这趟浑水的动机,便将疑虑一压再压。
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军器监前任正监景文是个有手腕的。
“臣在搜集证据为周老太傅卖官鬻爵一案平反时,无意间寻到一个证人,曾是军器监弩坊署的匠人。”
“在臣问供下,牵扯出了军器监在损耗兵器修复重铸时存在严重的漏洞。”
“景文,有渎职之嫌。”
孙正思说的一本一眼。
渎职,还是说谦虚了。
但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景文在此事中陷足多深。
军器监,曾是景文的一言堂。
曾经的少监,如今的军器监正监,与景老太爷交情不俗。
而如今的少监,肃文伯府的二爷薛敬白是景文的女婿。
这里头,一旦有猫腻,那水可就深了。
可偏偏景太妃与谢太后又是手帕交,姐妹相称。
候在午门外时,谢太后身旁宫人传消息于他,让他在早朝之上助崔皇后一臂之力。
再多的恭维称赞,都不如让崔皇后直接插手朝政。
思来想去,犹豫良久,他还是决定弹劾景文。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
反正,他敢保证,谢太后绝不会掺和军器监这种不入流的小事。
既然不会拉谢太后下手,又能助崔皇后立足,一举两得,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景家,有没有问题,一查便知。
孙正思的顾虑,崔灿雯也心知肚明。
但,该查还是得查。
本来,军器监内部就有问题的很。
那京郊坍塌山洞的废弃兵器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从天上掉下来的。
之前,种种原因耽搁,如今万事俱备,又有孙正思的这股东风。
查!
这个时机最适合不过。
“有疑,该查。”
“御史本就有监察弹劾职责,又有人证。”
“查,才能还原真相。”
“倘若是那匠人攀扯,也得靠查还景老大人清名。”
“既如此,你御史台尽快查清此事。”
“本宫赐孙大人便宜行事之权,见机行事。”
“臣领旨。”孙正思立即应下。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怎么莫名其妙,崔皇后就自己决定朝政之事了。
不是前一刻还在垂帘听政吗?
可此时,光明正大的越过了珠帘,站在玉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群臣。
威严,尊贵。
事情的走向越发违和。
“娘娘,此事尚需与陛下商议。”
“军国大事的决议,仍需陛下出面。”
片刻的沉默后,有朝臣开口了。
崔灿雯环顾众臣,似笑非笑。
梁少渊当了两年的傀儡天子,如今她走到人前,这帮人倒是想起了军国大事需圣上决议了?
“说的有理。”崔灿雯淡淡道。
“但,陛下的身体诸卿也看到了。”
“陛下身体一日不愈,朝堂大事就一日搁置吗?”
“乾阳殿议事,是整个大雍的中枢,这个道理诸卿该知道。”
“本宫是陛下亲自带入乾阳殿,曰二圣临朝。”
“陛下有恙,本宫岂能让他失望。”
“二圣,何为二圣?”
“还是说,诸卿里有人不希望本宫细查军器监,这才费力阻挠?”
转移矛盾,变换关注点,足以混淆视线。
“尔等放心,本宫绝不会欺瞒陛下,必会如实禀报。”
“若有哪位不信,可随本宫一起前往长生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
梁少渊那副抽搐吐白沫的丑态被文武百官看在眼中。
尤其,还是因与先帝爷的太妃颠鸾倒凤失去分寸。
不思悔改。
老臣们对先帝爷多推崇,对梁少渊就有多唾弃。
明眼人都知道,梁少渊的储君之位,完完全全是因为先帝爷没得选。
群臣想的越多,也就越沉默。
大佬们都不置喙,小娄娄们也只好明哲保身。
而忠实的保皇派秦仪,只以为陛下太后皇后,三方已冰释前嫌,通力合作了。
毕竟他不止一次亲眼见证了太后和皇上相亲相爱一家人。
就这样,崔灿雯拥有了一个新的起点。
独自决议朝政大事,那道珠帘在梁少渊有恙期间,形同虚设。
早晚要撤下那道破帘子。
早朝结束,崔灿雯长长的舒了口气。
宫巷里,崔灿雯走在前,周老太傅和崔时凛落后于一步一左一右。
“太傅,要不还是做布辇吧。”
崔灿雯放缓脚步,看着略显疲累的周老太傅,轻声道。
周老太傅摇摇头“走走吧。”
“这条路之前走过很多次。”
崔时凛则是沉默着,依旧有些搞不清情况。
这……
观其言谈举止待人接物,他妹妹好像又不疯癫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心有疑虑,生怕坏事。
“兄长,前些日子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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