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将军们和元帅们正在皇帝随从后面紧张地低声商量局势。奉命去找代表团的使者回来报告说,莫斯科全城空了,所有的人都走了。商量的人个个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他们害怕的不是居民离开了莫斯科(不管这事有多重要),他们害怕的是怎样向皇帝禀报这件事,怎样告诉陛下城里除了酒鬼没有别的人,他长久地等待大贵族,而结果却一无所获,但又不至于使陛下感到荒唐可笑。有人主张要千方百计拼凑一个代表团,有人反对,认为应该巧妙地使皇帝有思想准备,然后向他宣布真相。
“但总得告诉他……”随从们说。“诸位……”但问题尤其严重的是,皇帝正在考虑自己宽宏大量的计划,耐心地在地图前面来回踱步,偶尔手搭凉棚顺大道望着莫斯科,露出得意的微笑。
“但这样不行……”随从们耸耸肩膀说,不敢说出荒唐可笑这几个字……
这时,皇帝等待得有点儿累了,又凭他演员般的敏感觉得,庄严的时刻拖得太久就会丧失它的庄严性,于是他做了个手势。接着号炮一声,包围莫斯科的军队就从四面八方向莫斯科,向特维尔门、卡卢加门和陶罗戈米洛夫门进军。军队你追我赶,越跑越快,消失在他们扬起的灰尘中,同时传出震天响的呐喊声。
拿破仑为眼前的进军所陶醉,自己也骑马随着军队来到陶罗戈米洛夫门,但又在那里停下来,下了马,在财政部土墙旁来回踱步,等待代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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