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说张大胆杀人了。”
季露萍以为许长安没听清,又重复了一句。
蒋娇娇同样一脸疑惑。
在她印象里,许长安耳朵一直很灵。
可今天怎么了?
耳朵就像塞了驴毛一样。
许长安确实像耳朵塞了驴毛,翻了一个身后,发出了鼾声。
“睡着了?”蒋娇娇瞅了一眼季露萍。
“好像是睡着了。”
“那怎么办?”蒋娇娇再次问道:“那三个倭人,就这样被张大胆一刀劈了,怕是不好交代。”
季露萍又看了一眼熟睡的许长安,叹息一声,“等吧,等老大醒了再说。”
“萍姐,你说老大心里是不是有事,从审问完三个倭人后,明显不对劲了。”蒋娇娇有些担忧道。
季露萍点点头,“我之前有听说过,一个人面对巨大压力时,就爱睡觉……目前来看,老大就很像这种状态。”
“哎。”蒋娇娇无奈皱眉,“有事总喜欢藏在心里,这样不好。”
酣睡声中,两个女生悻悻离去。
睡眠确实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能让人远离现实中的烦恼。
可睡眠总有醒的那一刻,该面对的终究会来……
许长安一觉睡到转天下午。
醒来时,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
捂着脑袋,刚踏出旅馆,就看见张大胆蹲在地上,一口接一口抽着烟。
“臭小子,抽烟也不叫老子。”许长安上前一脚,夺过了香烟。
一见到许长安,张大胆身体一颤。
随后立正身体,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老大,你醒了。”
“干嘛这么紧张?”许长安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调侃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我发现?”
“没……没有。”
张大胆有些摸不着头脑。
早上的时候,季露萍和他说过,许长安已经知道他杀人的事。
可目前来看,许长安好像一无所知。
“老大,你没事吧?”张大胆试探性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许长安吐出烟圈,还是一个爱心的形状。
看见爱心形状的烟圈后,还颇显得意。
他越是这样,张大胆越是不安。
这种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深吸一口气,张大胆壮着胆子,咬牙开口道:“老大,对不起,你让我看好日川钢板三个鬼砸,不让他们死,我没做到。”
“哦。”许长安依旧很平静,“他们怎么死的?”
张大胆想了想,“他们三骂我,我没忍住,就一刀砍了他们。”
许长安摇摇头,“不对,是他们想逃跑,又没看清方向,掉河里淹死了。”
张大胆:“???”
许长安:“优待俘虏,是我军政策,可意外死亡,不再我们可控范围?懂吗?”
张大胆点点头,“懂了,谢老大。”
“谢什么,这么见外。”
许长安一开始留着日川钢板三人,只是想搞清招魂挂坠的来历。
现在,来历查清了。
有些人,也就没必要再活下去了。
……
傍晚时分。
押送物资的民兵开始往回赶。
这些民兵确实算个爷们儿。
去了多少人,回来多少人。
中途,没有一个人逃跑。
毛君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来到许长安跟前,坦然道:“领导,所有物资,都按照要求,下放到每一户的百姓手里,任务完成了,我可以领着弟兄和你去京城接受组织的审判了。”
“好。”许长安递给对方一支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儿一早,让参与祭祀还有伏击上个赈灾团队的民兵集合,一起回京。”
说完,古岚县的上空渐渐暗了下来。
大片的乌云,开始聚集。
干旱一年多的古岚县,似乎要迎来大雨。
许长安抬起头,笑了笑,“不错,老天终于要眷顾这里了。”
和精神力无关,该来的雨终会来。
老百姓们纷纷走出门,仰望着乌云,眼中闪着期待。
“哗哗哗……”
一场大雨,来得毫无征兆。
还没来得及躲避,很多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久旱逢暴雨。
结束了古岚县的干旱。
这场暴雨,下了一夜。
湖泊,河流,池塘……再次充满了生机。
“老大,你觉得组织上会怎么处置这批民兵?”返程的火车上,季露萍问道。
和这些民兵接触久了,季露萍知道他们不是坏人。
某种角度去看,他们也是受害者。
被封建迷信洗脑的受害者。
许长安闭着眼,想了想,“主谋王根生已经畏罪自杀,这些民兵属于从犯,死刑不合适,估计十到二十年牢房差不多。”
“十到二十年,这么久?”季露萍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三五年就差不多了。”
许长安摇摇头,“小季,咱们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些民兵也一样,别看他们现在可怜,可你有没有想过……被祭祀的儿童可怜吗?上一个赈灾团队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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