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忙碌不已,只有白酒儿坐在太师椅上。那太师椅在堂上方,是上座,她漫不经心地目光看着众人,不插嘴的样子更像是监督下人的主子样。
就好像……底下的人都是她的手下,都在为她忙碌,她才是这里的主子。
孟承晚是什么身份?那是直属陛下的重臣。
若她是个男儿,黄东林毫不怀疑她是不是秘密立的储君了……
想至此,他摇摇头立刻将自己脑子里荒唐的想法晃掉。
未末时分,白酒儿打着哈欠。回头看向黄东林,张了张嘴。
话还没说出口,黄东林立刻接道,“我知道,白姑娘饿了。”
说着,立刻招呼着下面的人摆膳。
白酒儿回了头,打断了孟承晚等人的话,“好了,该用膳了。”
因为忙碌,众人皆是草草果腹了事。
一直忙到傍晚,孟承晚才安排好近期的所有工作进程。孟承晚很是疲惫。
“明日要做法,大人早些歇息。”白酒儿道,“我就先回去了。”
孟承晚点点头,累了一天他已经没精力了,冲着白酒儿挥挥手,“去吧去吧。”
但白酒儿没有立刻走,而是将孟承晚案牍上的几本书拿起来,“孟大人,这几本书借我回去看看呗。”
孟承晚顺着瞧了一眼,那几本全是工部不外传的秘籍,都是前朝水利疏注的古籍孤本,里头有一些残缺无法修复故而一直没有复刻本。
孟承晚瞪向她,“不行!”
“我出那么多钱看几本书都不行?”白酒儿撇嘴,“我又不会把你这书弄坏掉,给看看嘛。”
孟承晚累得不行,看着白酒儿死缠烂打的样子,心知今日若是不给她,不知道要缠自己到什么时候。
只能皱着眉头哀叹一声“造孽”摆着手让她赶紧滚了。
“谢谢您勒!”白酒儿开心地抱着书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一出门,她脸上的谄媚讨好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明。
她回头将手里的书递给了姜以卿。
“翻了他满桌的书,就这几本最为难得,是孤本。”
“你应该想看。”
姜以卿接过书,随手翻了一翻,赶紧轻轻关上,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视若珍宝。
这些都是极其难得的水利疏注孤本!
姜以卿跟在白酒儿身后,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他说姑娘在案牍上翻半天看半天作何,还以为是她想看看而已。
没想到竟然是在给他挑书。
助他科举,科举不成又为他入仕牵线铺路,姜以卿心中满满当当的。虽然是女子,可能为她做事,姜以卿自心里觉得值得。
“多谢主子。”他小声说道。
白酒儿回头瞧了他一眼,脚步放慢了些许。
立刻就与姜以卿拉近了距离,她轻声道,“叫我姑娘就好,不要叫主子。”
姜以卿疑惑地看向她。
“我是女子,虽然我不在乎,但你要入仕,认女子为主不太好。”白酒儿耐心解释道,“旧主若是有身份的官家子,你算幕僚。”
“旧主若是女子,别人会误以为你是曾是我的奴仆。”
“奴仆便奴仆,我不在乎。”姜以卿道。
他就想认白酒儿为主,为她做事。
她如今为民做事,自己便为民做事。
再者,就算曾为女子所用,他只要又一身真才实学,并不怕别人置喙。
“若是别的女子就罢了,我不一样。”白酒儿道,“我污名在外,众人皆说不守妇道,牵扯上我为奴,你便会被构陷立身不正。”
“朝中斗争盘根错节,你无背景又有一身才学,在提拔一事上,很容易动别人的利益,御史台不是虚设的,若你有一日登高,这些都会成为别人拉你下水的理由。”
白酒儿的确如此担忧,但还有一事她没说,姜以卿想入仕,就要在景明帝面前弱化与自己的关系。
若是让景明帝知道他从前认自己为主,以景明帝的多疑小心眼,姜以卿难以往上。
只能将姜以卿推到孟承晚的名下,让孟承晚来提携,入京后,他便是孟承晚亲自提携的门生。
孟承晚提携,他的路途定然康庄明朗。
姜以卿深深地看着白酒儿,他只想到为她做事,她却为自己想到了那么远的事。
自己又怎能辜负她?
“好,都依姑娘所言。”
一行人离开知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经过庭院的时候刚好遇到抬在担架上的黄晖。
今日他的狗腿子替他搜罗了农家的一个小美女,才绑来的。虽然被打得浑身是伤都爬不起来了,但色胆依旧包天。
这不就立刻抬着担架去会小美人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一到庭院就遇到了白酒儿。
这可真是他娘冤家路窄!黄晖暗骂了一句晦气,他往旁边抬担架的仆人头上一扇,“快快,掉头走!”
一行抬着担架的下人看到白酒儿也是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就要转头走。
白酒儿懒得理会黄晖,自顾自地走着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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