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候着的黄东林看傻了,这就放过她了?看孟大人这样子,似乎还想把白酒儿当祖宗供起来……
是他的错觉吗?
屋中,姜以卿已经开口。
“回大人,我主子是准备三条河道都修好的。”
之前还是姑娘,现在叫她主子了?白酒儿从书籍里抬起头,转头看了一眼姜以卿。
然后继续低头看起了手里的书籍。
白锦月也凑上前来看,上面全是认识的字,但是连起来她是一点儿也看不懂。
三姐姐可真厉害啊!连朝廷的工事文书和书籍都能看懂。
白酒儿瞧了她一眼,任由她看了。
旁边的姜以卿继续说着。
“苏江现在进程在预期里,一切进展很好。广河较难,滑坡多,中游地势险峻。要想解决,必须先清除滑坡表层松土,铺设反滤层难度大,只能依照反滤情况抢筑导渗沟。”
孟承晚看着手里的详细图纸,问道,“要修筑滤水后戗,材料确定了吗?”
“材料已经购置,用的是透水性较好的沙土。”姜以卿回道。
孟承晚点头,“很好。广河工期虽长,但这些问题都一一解决的话,是能修好的。那长南流域呢?”
说到长南流域,姜以卿皱起了眉头,“苏江和广河工期长,但是能攻克难处,是能修好的。长南流域则不同。”
“来之后,我特意去看了那边的流域汇口,水急不说,淤沙积,水流不均,旁边的岩石自然风化,都是造成洪涝的问题。”
“想要解决,排空淤沙是第一步。”
“可那里想要清理河底淤沙难度太大,且上游是黄沙之地,水土极易流失。”
“就算花尽心力排空了河底淤沙,上有冲下来的黄沙又会再次堆积。”
“目前看来,只有两个法子。要么改道,可改道花费太大,时间线太长,此法基本难以实现。要么,就是找到一个能长期排淤沙的法子,这法子也很难,只要有水流,就一定会带走流沙淤积。”
孟承晚听着姜以卿的话,深以为然。
长南流域的确是最难修好的。
若是工部的同僚与他谈这些,他会折服于对方的博识和实干。这些知识,没有亲自到实地看,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些情况的。
其实就算去了实地,也不一定能看得如此明白。
孟承晚不在蔑视对方,反而抬头,意味深长地看向姜以卿。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生名姜以卿。”
“你可参加了科举?”
“参与今岁的会试。”
能参加会试,那就是有点才学的。不过会试建筑方面的试题占比非常少。孟承晚只觉得他是个建筑方面的奇才,至于常规的学识应该偏弱。
所以才没有上榜。
坐上高位的人,当然不会嫌自己手下多一个能才。
放在一个女人手底下,这也太浪费了。只有跟了他,才有大展其才的可能。
孟承晚起了招揽培育之心,“你家中是作何的?”
“回大人,小生家中是农家。父亲早逝,母亲去年也因劳累疾病缠身而去。如今家中只有我一人。”
听到家中只有一人,去更得孟承晚的意了。没有父母妻儿牵绊,也不必丁忧。
前程无牵绊,大好事。
“对建筑方面有如此见解,可是有人教过你?”孟承晚又问。
姜以卿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白酒儿。
他的父亲教过他,他也尽阅父亲的书籍。可姑娘说过,不能跟孟承晚说明白自己的身世。
他现在是不是要说谎?
但姜以卿没有说过谎,心里有些不自在。
孟承晚也看到了姜以卿看向白酒儿的目光,让孟承晚误以为他的意思是在白酒儿那里学的。
孟承晚惊讶地转头看向白酒儿,她竟有如此才干?!
“这些知识是你教他的?怎么可能……”
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对工部建筑之事如此了解?!
站在门口的黄东林也惊呆了。方才那些知识他听了,也是听得半懂半晕。关于这方面他都不甚了解……
他一直以为白酒儿是个狗见了都嫌弃的草包纨绔,不过是凭着白家满贯的家财做了件好事封了个县主。
可如今听她竟有如此才能……他都凌乱了。
白姑娘这么厉害的?!
白锦月一直蹲在白酒儿旁边看着那些完全看不懂的书籍,越看不懂,她越是崇拜白酒儿。
现在听白酒儿竟如此厉害,看着白酒儿的目光里都冒着光。
三姐姐这也太厉害了……
白酒儿正看着手里那些平时看不到的书籍,见到孟承晚误会了,与其让姜以卿说谎,不如她来讲。
于是面不改色地道,“怎么不可能?”
孟承晚还是有些不信,“你又是哪里学的?”
“钱多,想学什么知识都学不到?”白酒儿道。
孟承晚:“……”
嗯,又是财大气粗的一天。
“原来如此。”孟承晚道,“怪不得他有如此才能,还愿意屈居于之下为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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