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看着船夫,指了指暗河,“我就想在上面坐一坐,可否?”
“可以。”船夫撑起了船桨,“客官请上船。”
白酒儿杵着拐杖上了船,坐在舟子头,看着水波泛起的涟漪,问道,“船夫,桥那头的蛇门后是卖什么的?”
船夫在船尾撑着船,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白酒儿,“那里头是鬼市。”
“鬼市?”白酒儿不解,“和黑市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了去了。”船夫嘿嘿两声,“客官想进里头去?”
“我不知道如何进。”白酒儿道,抬头看了眼高处偌大的蛇门。
“你现在自然是进不了的,黑市入夜开,鬼市子时才开。”船夫撑着船说道,“不过鬼市也不是谁都能进的。”
“怎么说?”白酒儿不懂,见船夫愿意给自己说,便继续问道。
“你得是黑市的老顾客,才能进鬼市。”船夫道。
“怎样才算老顾客?”白酒儿问道。
“十根以上的腰绳就算老顾客。”船夫问道,回头看向白酒儿,“客官,已经到河中心了,还要去哪里?”
“顺着河流转转就行。”白酒儿道,话音一转,又问道,“腰绳是什么?”
听到此处,船夫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白酒儿,“客官是新来的?”
白酒儿点点头。
“奇了啊。”船夫打量着白酒儿,“就算是新来的,也只有黑市的老顾客才能带进来,好久没见到自己找过来的了。”
若是老顾客,就不会不知道什么是腰绳。
白酒儿没有回话,看着周围的环境。
再往里,河道变窄,石壁上也开始渗出水,丝丝寒意从河中冒起来。
“客官,还要往前去吗?”船夫问道。
白酒儿道,“回罢。”
不一会儿,船便靠了岸,白酒儿递给船夫银子,下了船。
又转了会儿,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白酒儿回到了做户籍的店铺。
进门后,风铎再次响了起来。
里头走出黑袍罩着的女人,目光看到白酒儿,又回身进去。
隔了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
“客官,你的货。”她说道,将木盒递到白酒儿面前。
白酒儿打开木盒,里头放着的,正是自己的新户籍,以及旁边一根黑色的绳子。
白酒儿先拿起了绳子看了看。
这……难道就是船夫所说的腰绳?
看样子,似乎是每一次在黑市里的交易,就会得到一根绳子。十次交易之后,就会得到十根绳子?
所以只要自己在黑市交易超过十次,就能在子时之后进鬼市了?
看过之后,白酒儿将绳子收了起来。
她现在还没有非进鬼市不可的事。等要进去的时候,一次性再在黑市买九个东西凑齐绳子就行。
收起了绳子后,白酒儿拿起了户籍看了起来。
姚沙祭,六十七岁,女,岭南陇州城益县静明村人,后面还有各种户籍信息。
很完整。
且的确和平时的户籍无二样。
白酒儿收好了东西,离开了黑市。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城中若是开始盘查,她没有户籍如何应对。
如今有了户籍,她现在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等到阿稚和竹矜他们从金陵城回来之后才开始。
现在能做的,只有以回春婆婆的身份行医笼络人脉同时摸索京中的各种信息。
白日里,她便四处游走行医,打探京中信息。
晚间,她就拿着竹矜留下的易容术书籍学习。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但她现在无法进入京中的贵族圈子,只有在街道巷尾当个铃医,治些头疼脑热的。
但纵然如此,渐渐的,她也打开了一些名气。
回春堂的春婆婆,药到病除,医术有口皆碑。
但这些街角巷尾的口碑,并不能让她混进京中的贵族圈子里。
先不说宫中有太医,就是个个府上,都有自己的府医,医术水平皆是高于普通的大夫许多。
所以若是身体有恙,他们根本不会考虑外头的大夫。
除非是名气很大脾气古怪不愿意圈在府中的游行名医。
白酒儿现在很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扬名的契机,让她的名声能传进上层圈子里。
这样的契机,就一定是一只脚迈进阎王殿里的病,且还不能是小门小户里的重症,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晕死过去普通大夫已经束手无策的病症。
人越多,到时候传的越多,也能越玄乎。
又是一日,烟雨蒙蒙,路人行人纷纷打着伞匆匆而过,路上的青石板上湿润光滑,雨点打在石板上,溅起上面的水渍像是绽开的花朵。
石缝里长出了青青的绿芽,在行色匆匆的脚步里,被踩下去,在春雨的滋润里,又茁壮地长了起来。
看似脆弱的生命却也生生不息。
白酒儿手持拐杖,撑着伞,背上背着药箱,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走过。
若是平日,她并不会在这样一个阴雨绵绵的天气里出来行医。
但如今,她需要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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