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骄到了州牧府,衙役说孙谨言病了,没有来官衙。
病了?
楚天骄猜孙谨言一定是肉疼那些被抢的财物,受打击过重,不想理事。
她决定好心的去探病。
孙府离州牧府不过一条街,中间也没有什么店铺,探病总要买点伴手礼吧?
楚天骄看到路边有个油炸糖饼的摊子,买了两块糖饼,让老板打包拎在手上,就去了孙府叫门。
孙府闭门谢客。
可一扇大门如何能拦得住楚天骄?
门房又不敢打她,看着她带着几名亲卫大摇大摆的闯入,只能飞奔去报讯。
孙谨言确实病了。
但也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是郁结于心,胸闷气短,没有精神而已。
他原本就想借着生病,躲着楚天骄。
听到下人来报,说楚天骄带着人闯入了府中。
孙谨言心中郁气更甚,想说不见,但又怕楚天骄那莽夫性子,搞不好会冲到他后院来看他,那岂不是大家更尴尬?
孙谨言只得换了件方便见客的素色长袍,病恹恹的由下人搀扶着,去了前厅接待楚天骄。
楚天骄在前厅喝了一杯茶,正等得不耐烦时,看见孙谨言来了,起身迎了上去。
“孙大人,这才一日不见,何以就病了呢?看看,这脸色…
这脸色不错啊!
瞧瞧,孙大人你可比我看着更脸色红润。
哎呀,怎么比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似乎还胖了些?
这是肿了吗?
孙大人这到底是什么病?”
确实,孙谨言天天在荥阳养尊处优,就算有点郁结,脸色也比楚天骄这个风里来雨里去,辛苦劳累了大半个月的人好得多。
何况楚天骄刚发完高热,虽然吃了秦本拙开的药,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还是在咳嗽,有些头重脚轻的。
只不过因为天晴了,又得知凤癸和陈连邓勇等人劫了孙家财物,人逢喜事精神爽,才看着精神些。
孙谨言觉得楚天骄在讽刺他装病,心中暗骂:“神特么的肿了,你全家才肿了!”
他看了眼楚天骄苍白的脸色,有些心虚,只得一本正经的行礼问道:
“楚大人,不知莅临寒舍,有何贵干?”
楚天骄转身从茶几上拿起她带来的油炸糖饼,往孙谨言手上一塞道:“听闻孙大人抱恙,特来探病。
咯,我猜着孙大人肯定是为了昨日得知孙夫人被劫一事,心里苦,这才专程去买了好吃的糖饼,来送与孙大人。
孙大人尝尝,这人啊,心里苦,就要多吃点甜的,冲淡冲淡。”
孙谨言看了眼手里的糖饼,光闻味道,他就知道这是在他府外巷子里买的,三文钱两个。
他嫌弃的将糖饼,递给了一起进来的下人。
楚天骄的话,也十分的扎心,他再看楚天骄眉梢上扬,觉得楚天骄是在幸灾乐祸。
“下官还是首次见人来探病,送糖饼的。
楚大人还真是出手大方,想法清奇啊!”
楚天骄双手一摊,一副没钱的模样,解释道:“孙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我的钱,都用来买粮赈济灾民了,囊中羞涩,囊中羞涩啊!”
她坐回了椅子上,脚尖情不自禁的在长袍下轻点着,脸上的笑意就如屋外刚刚放晴的天空,阳光灿烂。
楚天骄一点没觉得自己跑人家坟头上扭秧歌,有什么不对。
她一边哭着穷,一边还在心里琢磨着孙谨言的那些古董字画,该如何变现成钱。
“钱大人…哦,错了,错了,一说到没钱,我这嘴就秃噜皮了,看谁都像姓钱。
孙大人,探病的事说完了,咱是不是该说说安置濮阳百姓的事了?”
孙谨言昨晚一直在心疼他的家产,哪有空想安置濮阳灾民的事。
本以为装病能蒙混过去,没想到楚天骄竟然追家里来问了。
他没好气的说:“楚大人,濮阳是我豫州的濮阳,不是甘州的濮阳,楚大人的手是否伸得太长了一点?”
这话就说得楚天骄不高兴了。
她脸上的笑容收敛,盯着孙谨言质问:“朝廷令我到豫州协助抗洪,在濮阳泄洪是我同意的。
我曾向濮阳百姓承诺,一定会安置好他们,再离开豫州。
若是孙大人你勤政爱民,我自然放心离开,将濮阳百姓交给你。
可你看看你自己,大灾时,不作为,光想着转移自家家产。
家产被劫了,又因为家事,装病不理公务,弃龙门山上一万多濮阳百姓于不顾。
正因豫州有你这样的地方官,我才不得不管。
无论豫州百姓还是甘州百姓,都是我离国的百姓。”
孙谨言也是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被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训斥,羞臊得满脸通红。想辩驳,却被楚天骄浑身凛冽的气势震慑,找不出辩驳的话来,恼羞成怒的吼道:
“楚天骄,你以为你是谁?离国的百姓还轮不到你操心!”
楚天骄一巴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冷笑道:“孙谨言,你别忘了,我楚家为离国镇山河,护黎民一百多年,你说我身为楚家人,有没有资格管离国百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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