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晶想不明白,她嫁到田家前,是一个酒店的前台。这几年在田家,也只是因为会讨好婆婆,看得懂人脸色,再加上丈夫人实在是不错,才活的很好,可以说过了几年的好日子。
而黄语瑗除了处理公司外,偶尔也会召集太太们聚会,其中李梓一家是最捧他们的。
安晶此前没什么心思去参与他们,聚会是很少来的,但因为儿子跟他们一个学校,不知怎么又被黄耀童盯上了,才渐渐和她们有了交集,实际上感情是没有多好的。
黄语瑗:“安晶,你一定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吧?你是在跟黄姐我见外吗?”
话都这么说了,安晶再沉默下去就有点不懂事了,这件事出力出资最多是黄家,她还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黄家闹僵。
安晶:“我只是……想到了那个男孩。”
根据调查来的结果看,是她们三家的孩子先欺负人家在先,苏望舒的狠辣手段当然属于过失,让她现在一想到那个女孩就又心痛又惊骇,可……那个受害者男孩呢?
她也有儿子,那孩子从她身上掉下去,一点点长大,如果她的儿子在学校被别人欺负,她就算性子再淡也会愤怒,因为那是她的底线。
黄语瑗垂眸,知道了她的意思,这是和那个年轻的宗门女孩一样起了恻隐之心。
可是,“没有必要去想凶手的家人如何,连凶手自己都没有顾念他们,我们作为受害者家庭,为什么还要去替他们着想?”
“苏望舒对我们孩子动手时,在我们的孩子吃尽苦楚丧命时,苏明安在做什么呢?在苏望舒的怀里笑的很甜吧?”
“凶手、知情者我都要她们付出代价,至于苏明安,他是无辜的。呵,然后呢?所以呢?安晶,我要的不只是折磨她们,我是要她们付出代价和偿命,我要她们感同身受。”
她们是母亲,是姐姐,见不得自己的弟弟儿子被欺负,那她呢?她就能原谅她们杀了她的童童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怎么还会对那个苏明安产生同情的心理,因为我现在只觉得就算让他们一家三口都偿命,他们的命也抵不上我的童童!”
一边的李梓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了,不知道这安晶看着老老实实的,怎么就突然敢和黄语瑗对上。
在她局促不安时,安晶嘴唇动了动,可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一撞上黄语瑗那不容置喙的强势目光,喉咙就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的退让让黄语瑗满意,稍微收敛了一些过于强硬的态度。
她见的人太多了,牛鬼蛇神,身边人总会有时突然冒出些的愚蠢想法来,但只要不一直愚蠢,不知进退就好。
可这到底是影响了黄语瑗本就不是很好的心情,再看另一边装鸵鸟的李梓,心情更差,胸口都好像变堵了。
她是自己不顺心也不会再惯着别人的,于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下了逐客令。
两对夫妻离开后,黄语瑗又自己一个人坐了许久,也没有做什么,好像只是在思考,又或是在发呆,直到女仆来叫她,“主人,黄先生回来了。”
黄语瑗:“让他过来找我。”
“是。”
女仆离去,接待室又只剩下黄语瑗一人。
指尖碰了碰白瓷盖碗的边缘,先前佣人为李梓他们泡的那泡老白茶还剩小半盏,茶汤凉透了,沉在碗底呈琥珀色,不像热的时候那样泛着绵密的茶沫。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没有了温热时的醇厚回甘,只余下一点淡淡的枣香,混着水的凉意在舌尖漫开。
黄语瑗没放下杯子,也没唤人换茶。杯底的茶叶沉得很静,像她此刻不想说话的心思。
门没有被关上,皮鞋跟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越来越近,不疾不徐,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笃定——这不是佣人轻手轻脚的步态。
就算门没有关,这是他自己的家,男人仍在进来前抬手敲了敲屋门。
他稳健的步子,如他平日处理工作时签文件的手势,干脆得不带一点犹豫。
人人都夸赞黄语瑗,赞赏没了她就没有如今的黄家,可黄语瑗知道,黄家能有如今的规模,黄明洋亦是功不可没。
男人走进屋内,看见沙发上的她,脚步顿了顿,没有询问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光扫过茶几上没收拾的茶具,最后徐徐落在她手里那杯凉透的茶上。
黄语瑗:“又去忙什么了?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黄明洋还是没有说话,他就是如此,一向话少,又好似带有些顿感,在她身边时常被衬得有些“不起眼”——毕竟她生意场上的光彩太盛,连笑都带着周全的考量。
不过不说话不意味着不会有其他的动作,男人抬手松了松领带,指节用力时显出几分沉稳的力量感,倒让人想起公司里那些被他一眼点破的报表漏洞,或是谈判桌上他突然开口时,对手瞬间绷紧的表情。
黄语瑗曾经是喜欢这份沉稳的,比起那些能说会道的,她更喜欢踏实干实事的人,所以才在联姻时,选择了家室不出众,样貌也没有很起眼,但就是有鼓劲的黄明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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