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她心中困惑更甚——听起来他们不像是哪位朝臣的手下,也不像是父亲的人。
还不等岑静昭想出头绪,脖颈间的一阵钝痛让她直接晕了过去。
那满脸横肉的车夫一记手刀劈在了岑静昭雪白的脖颈,然后把晕倒的岑静昭扛在肩头,“现在可以走了吧?”
那精瘦的车夫无奈,只好由着同伴去了。
说到底,他们虽然联手抓住了岑静昭,但终究各为其主。
———
岑静昭失踪的消息是在当日黄昏传到大长公主面前。
大长公主再三拒绝了新帝让她在宫中容养的建议,坚持离宫。
依照大长公主的意思,这次回济州,或许往后余生都不会再回来了,因此她暂住在公主府里,处理手头上的琐事。
岑肆和辰锦郡主一起到了大长公主府,岑肆吞吞吐吐地讲明了事情的经过。
今日一早,他选了两位护院送岑静昭去静慈寺,可是到了午膳之后,下人突然说发现了两具尸体。
岑肆亲眼查看,发现正是他选中的那两位护院。他连忙派人去静慈寺查问,结果却得知岑静昭今日从未去过寺中。
岑肆不能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能来求助岳母。
大长公主听完之后大怒,抬手将茶盏摔在地上。
“什么叫不能大张旗鼓找人?你就是迂腐过了头!什么名节声誉?比命还重要?要不是你为了名声,让她一个人出门,她会遇到这种事?”
她冷声道:“昭儿我会让人去找,你们回去吧!等找到之后,我会听她的意思,要不跟我回济州,要不就住在这公主府,岑家她是不会再回去了,你们从未把她当亲人看待!”
辰锦郡主:“母亲……”
大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儿,失望地摇了摇头,“回罢!”
———
“叩叩——”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端着食盒走到船舱,对着坐在床上的姐姐笑笑,“姐姐吃些东西,今日有清蒸鲈鱼。”
“哗啦”的铁链声让市内变得嘈杂,岑静昭的脚腕上拴着铁链,另一端拴在床柱上,她每天只能在狭小的船舱里活动。
自从那日被抓后晕倒,醒来之后便一直都是如此。
她没有再见过那两个人,所见之人只有这个叫小花的小丫头。据说她的父亲在这艘船上做工,那两人见她年纪合适,便付钱让她日日来照顾人。
岑静昭从不为难小花,无论小丫头送来什么吃的,她都吃上一些,保存好体力才有机会离开。
她一边夹起一块鱼肉,一边不经意问:“这鲈鱼还挺肥美,没想到春天的鲈鱼也这么好吃。”
小花到底年级小,听不出弦外之音,得意道:“我爹爹可厉害了,他一看便知道哪片水里有鱼,现在气候暖了,鱼更是多了。”
岑静昭眼珠一转,旋即仿佛无事发生,一边吃饭,一边笑着同小花谈论如何打渔。
从小花的话来判断,船应该是一路往南开,不知到底要把她带到哪里呢?
———
已经过了五日,岑静昭还说毫无消息,大长公主一阵心焦,夜夜无法入眠。
如今只能查到岑静昭最后是被人带到了最近的码头,却不知到底上了哪艘船,去了哪里。
大长公主找人的事并为刻意隐瞒,城中不少人家都在议论,猜想岑三娘子或许已经遭遇不测,就算侥幸留得一条命,一个女子流落在外数日,今后的日子也抬不起头了。
那些嫉妒她的人都翘首以盼,等着看她的笑话,只有她曾经教过的学生们,会在各家女眷们聚会的场合上为自己的岑先生说句公道话。
虽然她们不一定都喜欢岑静昭的为人,但岑静昭教过她们的道理,她们却终生不忘。
为此,她们的父母甚至认为岑静昭给他们的女儿下了蛊,鼓吹女子走出后宅、建功立业,简直大逆不道,如果不是现在她人不知所踪,肯定还是要被参奏的。
不过他们没能议论几日,城中便出了大事——大将军徐十五回仕焦了。
人们之所以如此关注这件事,是因为他去瑞国公府提亲了,向不知所踪的岑三娘提亲。
而众人正打算打探一二的时候,他又一阵风一样跑回了南疆。
原本他是听说岑静昭因为他的事而被弹劾,所以才跑回来准备给她撑腰。然而,当他日夜兼程赶到仕焦,又听说岑静昭被人掳走了。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南越,毕竟他曾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刺杀。他们在他身上找不到缺口,便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如今和他相关的人,除了丹毅侯府的家人,便是处在流言蜚语之中的岑静昭。
丹毅侯府等闲人无法插手进去,而瑞国公府老国公去世,二夫人掌家中饱私囊,公府早已千疮百孔,混进几个人太容易了。
而且,自从听了大长公主的描述,他更加确定那就是南越人。
如今,她因他涉险,而这只是第一步,如果南越抓了她,下一步一定是利用她来对付自己,到时候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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