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国公府规矩森严,他的人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买通了一个守门人。虽然得不到更有用的消息,但至少他能知道岑三娘何时会出门。
近日,下人刚一汇报岑三娘出了门,他便爽了和余音阁琴女的约,急匆匆来寻人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讨到了一点甜头——虽然只和岑静昭有过片刻的接触,但却让他的手掌酥酥麻麻,那绸缎般的触感,他一生都不会忘怀。
不过人都是贪心不足,他接触了一瞬,就期待着能够再次亲手赏鉴。
沈璞带着隐匿的心思回到岑静昭面前,岑静昭已经摘掉了勾在纱幔上的发钗,淡然地看着他。
这样从容的女子让沈璞感到惊奇,他难得真诚地问:“岑三娘子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不生气?”
岑静昭神色不变,“我为何要生气?”
“寻常女子听到别人污蔑自己与人暗通款曲、行为不检,此刻大概已经羞愤欲死,或直接将造谣者一剑捅死,三娘子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声誉吗?”
“既然对方不知道你所言是谁,我又何必急着出来认领?再说了,就算闺名有损,也不是非死不可的事。”
岑静昭直视着沈璞的眼睛,声音冰冷,“而且,就算是要死,我也会先让造谣者付出比我惨痛的代价。”
说着,她轻声嗤笑,眼中不带分毫温情。
“今日事出有因,多谢沈世子解围,不过,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霎那间,沈璞被岑静昭的气势压得乱了呼吸,但他马上又从震惊中品出了趣味。
原本他只是看中了岑三娘的样貌和家世,可今日一见,他却发觉她和他从前见到的莺莺燕燕都不相同,她们是绕指柔香,她却傲然而立。
于是,他愈发想要去触碰、去折断她的傲骨。
“三娘子,相逢不如偶遇,今日恰巧遇见了,可否请三娘子饮一杯茶?”
岑静昭淡笑,“偶遇吗?我不信。”
说罢,岑静昭转身欲走,沈璞一个箭步挡在了她身前。
“时辰尚早,我与三娘子都是好奇之人,不如三娘子同我讲讲,方才都听到了些什么?”
岑静昭面色一沉,对方如此咄咄逼人,又以她偷听的事要挟她,短暂的瞬间,她已经开始计划着如何除掉这个碍事的人了。
气氛瞬间冰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岑妹妹,你看得如何了?”
楚窈思的声音不小,打破了这一方空间的死寂,她若无其事地走到岑静昭身边,“我有些乏了,我们快些走吧!”
说着,她似乎刚看到沈璞,略微敷衍地行了礼,“见过沈世子,我们先行离开了。”
然后,她甚至不等沈璞回话,便拉起岑静昭的手便往外走。
出了祥杰楼,楚窈思再也控制不住,低声骂道:“这个沈璞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什么人都敢招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如今沈家有个沈太妃,虽然她现在没有什么实权,但当初毕竟也是为了陛下登基出了力的,陛下不会轻易动沈家。只能委屈你了……以后尽量避开沈璞吧!”
岑静昭倒没有真的生气,她只是觉得厌恶,沈璞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她用自己的身子去生气。
楚窈思一个劲儿嘱咐岑静昭,岑静昭都笑着应下,看起来楚窈思才更像被登徒子滋扰的那个。
原本楚窈思是打算和岑静昭各自回府的,但她到底不放心,坚持把岑静昭送回了瑞国公府,看着人进了府门,她才放心离去。
———
因着岑静昭的事,楚窈思晚膳都没有什么胃口,虽然堂弟和岑静昭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无论如何,岑静昭绝对不能和沈璞那种渣滓在一起!
“啪!”
她越想越气,一掌拍碎了榻上的小案。
“是谁惹堂姐这般生气?”
一个黑影突然翻窗而入,楚窈思却已经见怪不怪,冷眼看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徐十五。
“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还有三五日吧?”
徐十五难为情地笑笑,“大军还有三日到,我牵挂家里,便先回来看看,明日再回去同他们会合。”
楚窈思看着徐十五长大,一眼便看出了他言不由衷,正色道:“说实话。”
“嘿嘿!堂姐聪慧!”徐十五站在远处,无措地挠了挠头,纠结半晌,自暴自弃地坦白,“我是来找那封信的。堂姐,你没送出去吧?”
楚窈思眉梢微挑,淡定地说:“晚了,今日送出去的!”
徐十五两脚一跺,地面发出难以承受的闷响,他哀嚎道:“我不是写信来让你别送嘛!”
楚窈思神色不变,“哦?是吗?我没看到信,可能是下人太懒散了,还没送给我吧?”
徐十五还想说什么,但事情已然发生,他也没有办法了。没想到他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楚窈思看徐十五耷拉着脑袋,可怜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原本的幸灾乐祸都没有了,她想起了刚来楚家的徐十五,那时的他便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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