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鹏指着阴凉的地方:“阿婶,快到这边,别晒太多太阳!”
婶婶欲哭无泪,呻吟着:“哎哟,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宁小鹏父亲手指戳着猪大肠,站起来,惨呼:“屎忽痕咯,被咬成这样!”
母亲两手沾有洗衣粉的泡泡,也站起来喊道:“那是脸,不是屎忽!”
婶婶被他们夫唱妇随搞得更加难受。
宁小鹏问道:“阿婶,你是什么时候被蛰的?”
“10来分钟前,我去割艾草,艾草里面有蜂窝,然后就这样了。你快救救我吧!”
宁小鹏母亲拿来肥皂:“用肥皂洗一洗。”
父亲则说道:“用口水涂!”
宁小鹏没有理他们,跑进厨房,拿出一瓶老陈醋,说:“阿婶,你闭上眼睛,我帮你涂点陈醋。”
婶婶担忧:“这行吗?哎唷,不行了,我头好晕,呃,呃,胃好难受!”
“蜂毒是碱性物质,所以要用酸性水来冲洗,我家能够找到的只有陈醋,将就着用吧,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过后你需要去医院,有可能需要住院好几天呢!”
“啊,还需要住院?”
母亲也觉得是小题大做,说:“谁没被马蜂蛰过?还去住院,有这么虚弱吗?”
父亲附议,道:“矫情!”
宁小鹏洗过手,就给婶婶挤压脸上的红肿,他使出吃奶之力挤压,仅仅能够挤出一丝丝液体,然后用陈醋涂擦。同时告诉大家,马蜂(黄蜂)蜇伤之后,轻则皮肤局部红肿、疼痛、瘙痒,还有恶心、呕吐、心慌、心悸等不适,重则出现严重过敏反应和毒性反应,比如溶血、肾衰竭、凝血功能障碍、休克等,甚至会导致死亡。
父亲听到这里,手一滑,猪大肠掉到地板:“死亡?”
此时,婶婶忍不住吐出一堆暗黄色胃内容物。
宁小鹏母亲惊恐起来:“啊!吐血了吗?”
婶婶擦了嘴巴,微微摇头:“不是血,是我早餐吃的南瓜。”
宁小鹏担心出现意外,拉出摩托车,执意要带婶婶去村卫生室,最起码那里有药物可以使用。
婶婶还不想去,觉得再用清水冲洗一番就行,但是她脖子已经出现一些疹子,痒痒的。
在宁小鹏的劝说之下,她才同意去村卫生室。
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村卫生室。
村医看到婶婶这一脸样,不敢接诊,叫他们直接去镇卫生院。
可是,到镇上要1个多小时,要是半路病情加重,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婶婶丈夫在外地打工,这种情况马虎不得。
宁小鹏告诉村医,现在先急症处理,稳住病情,后续再看病情变化决定是否去镇卫生院。首先,给婶婶用0.1%肾上腺素0.5ml皮下注射,静滴一瓶葡萄糖酸钙注射液+地塞米松20mg,接着肌注一支654-2针,最后口服复方甘草酸苷片。这些是村卫生室里有的药品。他原本想给婶婶吸氧,但是村医说氧气瓶是空的,才作罢。
宁小鹏一直陪着婶婶在吊针,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村医经过聊天,得知宁小鹏是医生,对他多加赞扬,说这么多年,村委几个生产队终于有读过大学的医生。
宁小鹏则对村级医疗的现状有初步了解。
两个人交流了一些医学知识,还有行医的心得体会。
婶婶吊针结束,脖子的红疹已经消失,脸部红肿消退一半左右,头晕、恶心症状明显减轻,眼睛看物品恢复清晰。
因为刚刚吊针,她膀胱有些胀,就上厕所。宁小鹏交代她,一定要看清楚尿的颜色,要是出现血尿,则需要立刻出发到镇卫生院住院。
还好,尿液清亮。
出于常规操作,宁小鹏和村医一起建议婶婶到镇上卫生院进一步检查,必要时住院几天。
可是她不愿意去,还说家里的猪鸭和小孩没人照顾。
结账的时候,宁小鹏惊呆了,用了这么多药,报完新农合之后,婶婶个人只需要出2块8毛钱。
啊!有幸生活在华夏大地,厉害了我的国!
宁小鹏感谢村医,载着婶婶返家。
生活在农村,就地取材最重要。所以,宁小鹏回到家,顾不上吃早餐,到村边草坪采摘七叶一枝花、半边莲和紫花地丁,送到婶婶家,教她捣烂,然后湿敷在伤口。
这种湿敷草药的方法是土了点,但是管用,以前没有西药,就全靠草药撑过来。而且,现在很多人不晓得这种方法,就算草药就在脚下,估计也没有多少个人看得出。
下午3点多钟。
宁小鹏即将返城,城里的医院,才是他的去处。
母亲给他装进差不多满满一只尿素袋的蔬菜、瓜、米,告诉他,吃自家的饭菜,绿色食品,安心。
婶婶脸上的红肿基本消除了,她非常开心,捧着两只贝贝南瓜过来,送给宁小鹏。
他起初不愿意要,大家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传统美德。
婶婶责怪他当了医生,不接地气,要是嫌弃南瓜不够大、不美味,那就只能用钱来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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