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狼狈又不耐,似乎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罗金无奈地摇摇头,他现在算是知道这已人到中年的撸撸特为什么会在初见时对老侏儒的出现如此警惕,这每天被人抓着狠骂,无论对错,是谁都会时刻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
面对这种已经定型多年的相处模式,罗金不会贸然失去威信地出口制止,只会在情绪划向顶坡时分派任务将其支走,这让饱受摧残的撸撸特对罗金非常感激。
目视篷布回归平静,罗金转过身,眼光凝聚到面前半个巴掌大的圆颈瓶内绿色的液体上,右手持瓶摇晃,左手从玻璃盘内勺出指甲盖大小的灰白色粉末微抖下去。
随着粉末落下,平静的水面被打破,绿色液体翻滚着沸腾向两边,等到回复正常已经变成浅红色,罗金再往内加上一颗在微型量秤上多次测量的指针指向一克的红球,液体颜色蓦然一变,变成深红色。
满意地用长镊子夹着瓶口倒入一旁摆放在木架上的制式长瓶,再用密封瓶塞彻底堵住,一瓶品质优良的斗气修炼药剂就此炼制完成。
罗金满意地将药剂放在一旁,又端起另一罐空瓶再次忙碌制作起来。
在他的身前,刚刚所使用的灰白色粉末和红球就是外面学徒所分离出来的辅料,绿色液体是由鲁拉特用采集回来的回灵草所提炼出来的药液。
种植有两个多月的回灵草在小不点的努力钻地和药农的精心照顾下,生长茁盛,提前一个多月就可采摘,前期碍于缺乏炼金师一拖再拖,可现在随着两位侏儒的加入,已经可以安排上日程。
就在几天前,在候任管家盾维成的传旨下,药农和士兵相互配合,将回灵草全部拔根收获,堆积到炼金店内,由于储物戒被罗金买到断销,堆成小山般的灵草用大板车拉拽,一辆辆地穿过热闹的街道,连绵不绝,引起无数领民震叹围观。
昏暗的内室,罗金仍神情专注地在调制药剂,他的身后,面容如枯树般的老侏儒将目光从往复运转提纯药液的转换装置上移到罗金身后。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能见到那混浊的眼珠子定定地打量着上下平衡的秤砣,略微发呆。
“见鬼,哪来的笨蛋装置。”微不可闻地闷闷吐出一句,鲁拉特挪开目光,又哼哧哼哧地踩动着脚。
他的心情颇为郁闷,炼金术是一门奇特的学问,和魔法类似,都需求有着浩如深海的知识储量为后盾,通过成千上万几十万往上的一次次试验,从各种能用肉眼和心灵观测而出的物质中,选取合适的主料,辅料,通过微量元素的调整,达到一个适宜的位置,某种特殊功效才能产生。
斗气修炼药剂就是其中之一,根据配方,要想得到精良的品质,需要按照严密的比例来合理分配主辅料的份量,要是超了,那就……
所以,当他躲在内室切片研究血族腐蚀如何化解之际,罗金的突然到访打断他的研究,而且竟然还要他来忙碌着搞定堆成山般的回灵草,一个枯瘦的老人竟然要被晚年工作摧残?
这合理吗?这绝对不能接受!
抱着要安心研究的念头,他给罗金出了个题目,将主辅料统统制好后,啪地摆烂道,他已经忘记比例的分配。
这可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身为钻研炼金四五十年的老炼金师,鲁拉特宣布,没有配方,没有专门的工具和辅助法术,想要兑出一瓶斗气修炼药剂无异于拿着粪叉和巨龙格斗。
可……
老侏儒皱皮沉重的脸皮又瞥了眼小巧精致的被称为秤的玩意,一脸沮丧地没了心气。
就是这简单的几块铜盆子,彻底断送了他的悠闲。
要是能重来,他绝对不会答应罗金的交换请求,心底激动地恨痒痒,鲁拉特使劲握拳平息心情。
就在他想出绝妙的点子来制裁罗金的那一刻,英俊威武的少年并没有露出愁容,反而微笑着体谅道,要他多忙碌着,多来试试,也许说不定就解决了呢。
这不还是要他来搞,精明的老侏儒一眼就看穿这里面潜藏的人性之恶,当场就摆手拒绝这无良的贵族要求,并发誓道,没有配方,绝对无法兑制出真正的斗气修炼药剂,连普通品质都不行。
然后,罗金就跟他打了个赌,只要自己试过不行,就不再要求老侏儒继续制作药剂,而且还资助他,为他购置需求的魔药,而作为代价,就是药剂研制而出,老侏儒就要死心塌地地听从罗金的指挥。
这难道不是白送上门的财主,明确知晓研究差距的鲁拉特当场答应下来,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去哪里捉几只血奴研究研究,毕竟罗金在鳄沼大获全胜的言论可是在将官中蔚为流传,现在很富有啊。
然后……
想到心痛处,老侏儒掩盖在面皮下冷漠的脸都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两巴掌。
就是这小小的铜块玩意,和罗金签订契约后,他就目睹少年匆匆离去,等到再回来,少年手上就多了这几片铜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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