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通行本则变成了‘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与俭是儒家的仁慈与俭啬,全然与老子本意背道而驰。
小女娘愈发懵懂,连连摇头道:“道士说的我不懂……唔,我连道与炁有何干系都不知晓。”
“这有何难?万物始生,从道受炁。是以炁遵循于道,与道合生祖炁,祖炁化万物。你我修行,后天返先天,一直到合道,不过是参悟天地至理,将真炁练做祖炁,与道相合。”
“唔——”小女娘沉吟着不言语。
薛钊哑然,心道香奴方才做人,又哪里会探究道?自己好似揠苗助长了。
他心中释然,满是明晰道德经本源的雀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泥丸宫识海中元神好似又茁壮了许多。略略内照,便见崖坪上雪山高耸,巍峨参天。
“嗯,我不说这些了。”
小女娘松了口气,问道:“道士今日还瞧道经?”
“不看了。”
“那不若给我讲个故事……道士好久不曾讲过了。”
“也好。”
小女娘满心欢喜拉过椅子,在薛钊对面落座,双手撑着香腮静静等候。忽而想起了什么,惊呼道:“道士,那龟甲又能用了。”
“嗯。”
薛钊自怀中寻出两块龟甲,轻轻抛起,探掌任去悬停手心,便见两块龟甲滴溜溜乱转,始终不曾指明方向。
“呵——”薛钊施施然将龟甲收了,说道:“第三块就在左近,只是不知究竟藏在哪里。”
顿了顿,薛钊便将此事放在一旁,说道:“今日我给香奴讲个葫芦娃的故事。”
“葫芦娃?好生古怪的名字。”
薛钊略略说了故事,小女娘便追问不休。
“葫芦会化作妖精我能理解,只是为何一根藤上会化作七个妖怪,彼此神通还不同?这葫芦种子到底是何来历?”
“额——”薛钊眨眨眼,信口胡诌:“香奴可还记得大闹天宫?”
“哈?”
“其实猴子当日定住七仙女,并非只偷了蟠桃。”
“还……还做了什么?”
“嗯,都做了。王母娘娘为了遮丑,便用法术将那七个孩儿化作一枚种子丢在了人间。”
香奴忽闪了几下圆眼,忽而合掌醒悟道:“原来如此!是以七个葫芦娃合在一处会化作山峰,那猴子也是石头化的!”
香奴遐想了半晌,也不知瞎想了什么,倏忽扭捏起来,凑过来抱着薛钊的臂膀低声道:“道士,我……我可会生孩儿?”
“哈?”探手点了点香奴的眉心:“你自己还是个孩儿,现在就想生孩儿了?”
小女娘连连摇头:“不想不想,好麻烦的。若生了孩儿只是寻常的九节狼,我都不知是该护着还是放其自生自灭。”
薛钊挼着香奴的脑袋,脑子里胡乱思忖道,孩儿什么的,总得香奴褪去妖身再说。
珍娘撑着伞提了热水进来,二人洗漱一番,便熄了灯火凑在炕头。
天气寒凉,却未到烧火炕之时,二人挤在一处,新换的棉被里须臾便热乎起来。
侧着并拢在一起的白嫩脚丫足背弓起,又缓缓舒张。脸上挂着余韵的香奴自被中探出脑袋,凑在薛钊的肩头,半晌道:“道士,明日让巧娘做个席面可好?”
“嗯?”
“我想请梦舒、梦梵来家中吃酒。”
“嗯,你做主便好。”
转过天来,香奴清早认真习练过掌法,吃早饭时吩咐春娘去采买,又让巧娘午间整治一桌菜肴,随即便雀跃着出了门。
待日上三竿时,小女娘便扯着两个花信女子回了家门。
“这便是我家,梦舒、梦梵二位姐姐在家中待着无趣了,可来家中寻我。”
薛钊听得声响出来查看,便见香奴扯着两名女子到得近前。他定睛观量,那两名女子年岁大抵花信,眉宇间却遮不住的憔悴。脸上着妆,有着七分颜色,却看不住本源如何。
“这便是我夫君。”
两女连忙见礼:“见过薛公子。”
薛钊笑着抱拳还礼:“见过二位娘子。”
觉察出两名女子脸上的不自然,薛钊便道:“正好我要出门,午间就不回来了,香奴可要好好招待客人。”
“嗯,我知道。”
略略颔首,薛钊便缓步错身而过,行出了庭院。
待薛钊离去,两名女子顿时暗自舒了口气,那略显高挑的道:“香奴,你那夫君温润如玉,看着便是良人。”
香奴眉眼弯弯:“道士自然是极好的。”
另一女子也道:“我看你夫君似乎是读书人?”
“道士是读书,我也不知算不算读书人。”
梦舒、梦梵本为青楼女子,年轻时还能凭着琴艺卖艺不卖身,待双十年华一过,便跟寻常青楼女子一般,不得不倚门卖笑。
所谓的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不过是因着客人出的价钱不够罢了。
如此厮混几年,攒了体己银子,到底从青楼脱身。二人情同姐妹,脱了欢场便先在东新巷赁了一处一进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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